“呜！———”</p>

又到了用飨时间，城外的楚人鸣金收兵。</p>

一名汉军士兵从城墙墙垛边悄悄向外探视，只见敌军带着那面旗帜后撤数百米。</p>

这已经是第七天，宋和楚依然没能攻破汉地防御哪怕一公里。</p>

士兵捧起饭碗，这是他今天的第三顿饭，作为一名汉人，他的生活习惯已经被相对充裕的生产力改变了———由于农业不发达，宋朝以前，古代平民只吃两顿饭，早晨名为饔（yong），晚餐名为飧（sun），分别在上午九点左右和下午四点左右吃。</p>

他乐呵呵地挑着筷子，调出饭里的鸡肉和咸菜，大口吃起来：陆大古牵头引导的批量养殖禽类，和盐业改造成果已经显现，坚持不懈的马拉列车轨道路线建设和农业、养殖业改革，正在回应追求进步者的努力。</p>

现在前线有非常充沛的粮食、咸菜和肉干。</p>

他大口刨完饭，用配发的那个馒头仔细擦干碗里的油水，吃完，收碗，又拿起武器守在城头女儿墙后，准备战斗。</p>

咚、咚、咚！</p>

大约两刻钟后，漫无边际的楚军再次涌来。</p>

比起几天前的蚁附战术，在接连经受过炸药包、飞雷和猛火油柜的集中清理后，楚人的阵列明显出现了一定的间距，攻势变得更谨慎了些。</p>

正如《孙子兵法》所言，将不胜其忿而蚁附之，杀士卒三分之一，而城不拔者，此攻之灾也；将领如果不能克制焦躁情绪承认错误灵活用兵，人海战术推进，折损三分之一的兵力后，城池仍没有拿下，就是攻城的灾难。</p>

楚军将领意识到了这点，所以在集中攻城门、少数几处无果后，他开始搞雨露均沾，在城门和成段的城墙上不断尝试，间杂不规律的猛攻。</p>

另外，他分兵迂回，企图截断汉军粮道。</p>

看来决心哪怕一时拿不下城池，也要把对手困死在城中。</p>

但他做不到，保卫马拉列车轨道的部队早已就位。</p>

陆大古和大进把边境经营得像铁桶一样，令敌人无从下手。</p>

“放箭！放箭！！”</p>

指挥攻城的楚将高呼。</p>

然后箭矢乱飞，直冲城头，为士卒和攻城器械提供掩护。</p>

在激昂的战鼓声中，几路楚军发起冲击，器械顶在最前面，城外的沟壑、陷阱已经被轒辒车运送土石填平，楼车和冲车因而能够直达城门和城墙。</p>

楼车，如前所说，移动瞭望塔和跳帮战平台。</p>

至于冲车，也叫“对楼”，就是以冲撞的力量破坏城墙或城门的大型器械，有类似于影视剧里悬吊巨柱用于撞毁城门的版本，也有更接近“攻城塔”的版本，就是几对轮子作为底盘，人力推动，外部蒙上木板和兽皮做防护，车里分为几层，每层装有持武器攻击敌人、破坏城墙的士兵，以及床弩等重械。</p>

炎华文明是早熟的，冲车出现的也早，《诗经.大雅.皇矣》篇如此记载：与尔临冲，以伐崇墉。临冲茀茀，崇墉仡仡。</p>

说明周文王的时候就有这东西了。</p>

楚人的投石机同时发动起来，仿自汉地的投石机将十几二十斤的石头扔上城头，企图对守军施压。</p>

这确实稍稍减缓了汉军的还击，投石和箭矢带来了短暂的窗口期。</p>

但当一名楚军士兵最先通过云梯冲上城头。</p>

“呼——”“啊啊啊啊！———”</p>

迎接他的照例是猛火油柜燃烧的油液，化为火人的士兵哀嚎着跌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