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理解面前这人的愤怒，但他并不想拖累面前此人。听到别人的愤怒，他自己反倒冷静下来，变成了规劝的那一方。</p>

“倒也不必因为他们自私自利而拒不接受他们吧……他们至少还是庇护了绝大多数手下的人们的。”</p>

“这是庇护吗？这是奴役！”她转变为情绪激动的立场的速度相当迅速，令人叹为观止：“你不是和他们祭司，你不清楚。这些拿活人当祭品，搞各种完全没有意义的仪式的疯子，自己部族除了刀什么都不拿，有活奴隶干，有货自己拿，有饭吃就把给奴隶清汤里少掺点沙土，没饭吃就往自己的餐桌上多摆点奴隶。这是保护吗？这是赤裸裸地威胁每一个人！”</p>

他听这话一时不知如何回应。他当然知道祭司的暴行，但问题的关键在于，他没有选择。选择他，就意味着走向终结。</p>

直到现在，他都丝毫没有怀疑过有人下毒。</p>

“你从来没有搞过活人祭祀，就这一点，你就超越了所有的祭司了。不论结果怎样，让我追随你走到终点吧！”</p>

他愣住了。在死于自己的妇人之仁之前，他再次进入了回头彷徨的阶段。</p>

她厌恶活人祭祀，因而愿意追随统治者中唯一不同的他。他前进路上的阻碍反倒吸引了她。活人祭祀如此血腥，如此看来，同她一样愿意追随他的绝不止一个。就因为这么多人的信任，他也值得再次拼搏。</p>

但如果当真这么想，那就太想当然了。纣王因反对活人祭祀而饱受部落联盟的诟病，这一切的诟病动摇了祭司领袖的根基，最终扩大影响，导致了商朝走向末路。在活祭文化的大环境下，反对活祭，干扰活祭，都是大罪，是会让普通人们站在自己对立面的罪大恶极的行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