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金国的人口太过密集,城池也太多了。再理所当然的事,整整三个月干下来,难免叫人有些烦躁。而原本精干的蒙古军队列里,已经充斥着越来越多的,抢掠来的物资和奴隶。
掠夺是必须的,这不能停。拖雷自己,便为自己新添了十几名美丽的女人。为了征服这些女人,拖雷已经连着几个晚上没有睡好。他明明还很年轻,却也疲惫了。
所以他难免会想到,或许,该到止步的时候了?
早前攻打党项的时候,还没杀那么多人,党项的政权就已经屈服。党项人的皇帝交出的女人和财宝,甚至比蒙古人抢掠到的更多。
但金国却不一样。
蒙古军的主力往复厮杀了无数次,取得了那么多的战果,听说兄长术赤等人的军队,已经往来跋涉了超过三千里,也取得了辉煌的战果,焚毁了无数的城池,但金国还是金国。
就好像一个庞然巨人,虽然身上有可怕的伤口,流淌着鲜血,可这个巨人太大了,并不在乎。
金国的子民像是无穷无尽那样,杀完了一批,还有一批,屠尽了一个城池,还有新的城池。
拖雷已经知道,金国的百姓并不仅仅是女真人,还有契丹人、渤海人和汉人。而汉人的数量,多得数不尽!如果一直杀不完,就徒然造成仇恨,而那么多的人都充满仇恨,接着会怎样?
这样的情形,在草原上是没有的。这是杀进金国以后遇见的新问题。
拖雷很聪明,所以他对此很有些担心。
他记得,此前在河北塘泊间遭逢的那支军队,就是一支汉人的军队。汉人里面,像这样的军队多不多?一支两支不是问题,如果有三支五支,就有点麻烦,如果更多的话……
可惜塘泊间遭遇的那支军队,后来再也没有碰上。如果碰上的话,拖雷一定会竭尽全力地将之消灭。
他这么想着,稍稍把注意力转向身边的近侍。
那近侍正在抑扬顿挫地唱着,用蒙古语编成歌词,把最近几天里,济南府周边的动向告诉拖雷。
这时候,近侍唱道:“泰安州的和速嘉安礼,像野狼被刀斧贯穿了胸口,死了。济州的李演,像黄羊被折断了双腿,死了。愚蠢而胆怯的完颜撒剌,像只兔子躲进了他的洞里。在完颜撒剌的东面,看不到边际的水,汇成了巨大的蓝色海子。沿着海子向南,女真人没有力量了,所有的军队都像是泥鳅缩在海边,带领他们的,是个叫郭宁的汉儿。”
“嗯?”拖雷一下子打起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