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骑士正是被李霆派出的夏全。他猛冲过来,尚未杀一敌人,便止不住身躯滚落在地,杨妙真拔出短剑,扑上去就割断了他的咽喉。
另一名骑士咆哮大怒,在马上张弓搭箭,对准了杨妙真。杨妙真挥手掷出短剑,剑柄铛地一声砸在骑士的胸前甲胄。
冲撞之下,骑士略略前俯的身体猛然向后,箭矢恰在此时离弦,嗖地一声射向空中。
杨妙真全不理会射偏的箭矢,急向前两步,一把拽住了战马的缰绳。
战马犹自向前奔驰,杨妙真被带得立足不稳,摔倒在地。她任凭战马拖着,在起伏地面上被拖出了十余步,待要拔出腰间另一柄短剑去刺战马,马上骑士反应了过来,挥刀把缰绳割断,拨马就走。
杨妙真翻身跃起,再看定海军的主将旗帜。
她本人被拽得后退了一段,可汹涌向前的红袄军士卒,已经把定海军的将士们压到了一个极小的范围。
终究两方众寡不敌!
她死死地盯着那面在马匹尸体后头飘飞的旗帜,没看几眼,额头上流下的鲜血,阻碍了她的视线,她用力抹了好几下,却没有抹干净,这才发现是自己的额角被撞了破口,血流不止。
过去一刻的时间里,死伤者迸溅的鲜血反复地洒在杨妙真的身上。她过去也曾杀敌,却因为兄长的照顾,几乎从不曾反复纠缠,弄得自己如此狼狈。但是这几日里……
她带着兄长的余部冲杀血路,退回山东,沿途像这样的鏖战,经历过许多次了!
从她的双眼看出去,这世界早就已经不是五彩缤纷的,而是血一样的红!
“这定海军,真就那么凶悍!”
杨妙真厉声道:“可他们是女真人的狗,是女真人的刀!今晚,我带你们杀了这条恶狗,折断这把刀子,以为后来者戒!”
可就在这时,小平原的东西两侧,杀声大作。
东面也还罢了,无非是定海军的援军。杨妙真本就想好了,要抢在援军抵达之前,先断敌一臂。
西面是怎么回事?那可是诸城的方向!难道诸城丢了?
原本奋勇厮杀的红袄军将士瞬间一愣,随即听到西面数十上百人大喊:“定海军仇会洛拿下了诸城,收兵回援了!”
将士们哗然大乱。
杨妙真连连叫道:“怎么可能!别被那些狗子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