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走几步,李云忽然跟上前,扶住他的右臂,稍稍用力:“怎么样?”
韩煊微微颔首:”放心。”
他从突袭到撤退连续厮杀,身上受了好几处伤,退入驻跸山的山谷前,又遭蒙古人的神射手发出重箭,擦过侧肋。虽说伤势不重,也经过了紧急的包扎上药,但皮开肉绽总免不了的。这会儿失血过多,虽然强打精神,脸色却已惨白。
顿了顿,韩煊向李云笑道:“这一次,多亏了你们几位,待收兵庆功,我请你们喝酒。”
李云哈哈一笑,韩煊又道:“不过,蒙古军的大部犹在,咱们不能多喝,一人一杯怎样?”
“好,那就一人一杯。”
韩煊在定海军的武人当中,算得上是前十名的大将。因他还担任着辽海防御使的职务,在六位兵马总管里头排名虽不靠前,但权柄却很吃重。
定海军扩张太快了,这些大将多半都没有独当一面的经历,所以早前蒙古人突然来袭,组建没多久的辽海防御司里固然人心惶惶,就连诸将本身,也难免有些信心不足。
谁能想到,这么快就打了胜仗呢?
这其中,固然有李云、蒲速烈勐和萧摩勒等将紧急支援的功劳,但韩煊以重将的身份亲自发起突袭,又引得哲别追击,才是真正的关键。他冒着最大的风险,立下最大的功劳。
韩煊验看了哲别的首级,命令将之传阅全军。
那少年乐呵呵地看着这情形,却不料韩煊忽然道:“你叫什么?一百匹绢帛,回到盖州城里就给!今日之战,人人有功,我会让中军官向郭宣使禀报……伱也有份!”
在黄头女真人的眼里,李云已经是地位极高的大人物了,韩煊的地位比李云似乎还要高。
那有点超过他的想象范围,所以乍听韩煊和颜悦色地问话,他完全反应不过来,就这么愣愣地站着。
李云在旁道:“这是昂吉尔。他的父亲是乌鲁古部族的分支族长阿不沙。”
“昂吉尔?”
韩煊看了看少年格外泛黄的头发,笑道:“这名字,是黄鸭的意思么?”
少年重重点头,用不怎么利索的汉话嚷道:“我是黄鸭!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