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荒的到来,樊余很是欣喜,天下诸侯越发不将周天子放在眼中了,朝贡也已经断绝。
这导致,不光周天子权威落地,也让周王畿的日子越来越难过。
如今秦使入洛阳,樊余自然喜闻乐见。
“秦使不必多礼。”樊余很是激动:“馆驿破败,秦使就住在老夫的府上,也舒服一点。”
“多谢上大夫。”
在樊余的府上住下,樊余组织了小宴,为荒接风洗尘,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秦使入王畿不知有何事儿?”
喝了一口周酒,沉默了片刻荒将来意说明,没有半点隐瞒。
听荒说完来意,樊余陷入了良久的沉默,大约过了一刻钟:“实不相瞒,这些年王室也过得艰难。”
“想来,城中的一些情况,国师也有所了解,这年头,谁还记得周王室,谁还记得洛阳住着一位天子呢!”
再度灌了一盅酒,荒摇摇头,语气严肃:“周室天子,乃天下正统,谁敢忘记。”
“我秦国,秦君心里一直是有天子的,我秦人曾为天子浴血奋战,如今我秦人依旧愿为天子赴死!”
说到这里,荒话锋一转:“只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上大夫也当清楚如今的秦国处境。”
樊余看着窗外,沉默无言。
洛阳原本是天下通衢枢纽,车马奔走,犹如川流不息,如今已是车骑寥落。
一如此刻宗周。
许久,樊余叹息:“秦人的浴血奋战,秦君的忠诚,天子又何曾忘记,唉……”
此时,两人相视,皆沉默了,心头话很多,哽咽的说不出来,秦周同源,皆起于西陲,如今也是难兄难弟。
不论是荒,还是樊余都清楚,老秦人对洛阳王室有着一种特殊的复杂情怀。
三百多年前,戎狄攻入镐京,老秦人举族东进,护平王东迁。
随后,平王封秦于西陲,秦从一个小部族,一跃而起成为天下诸侯。
这是秦周的渊源。
两人相顾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