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声音中多了几分讥诮，“便是成了匪首又如何？山匪流寇比之朝廷兵马，谁不会说一句乌合之众？只有与官府绑在一条船上，才能一劳永逸。”</p>

“所以红氏兄妹妥协了？”方紫岚的声音极轻，尹泉章还是听到了，他点头道：“是，不得不妥协。”</p>

方紫岚别过了头，苏彻大人一家遭匪原是意外，然而被各方利用，连惩治凶手都不能有……</p>

“我猜方姑娘心中定是为苏彻大人一家不平，但这还不是此案全貌。”尹泉章的神情晦暗不明，沉声道：“我见过苏月兮小姐。”</p>

“你说什么……”方紫岚回过头，紧紧盯着尹泉章，眼中是明显的震惊神色。</p>

“苏月兮小姐隐忍聪慧，可以蛰伏多年，借夏侯家之手，还自家一个正义。”尹泉章迎上方紫岚的目光，语带涩意，“但纵是如此，她仍被蒙在鼓里多年，至死都不知真相。”</p>

“真相是什么……”方紫岚的声音抖得厉害，她多少猜到了，却不敢相信。</p>

“苏彻大人一家遇害并非意外，而是有人刻意为之。”尹泉章的手颤了颤，手中的烛火摇摇晃晃，似是下一刻便会熄灭。</p>

“背后操控之人，是苏家。”</p>

方紫岚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腰背撞在栏杆上的时候，她真切地感受到了钝痛，却不及尹泉章的话，让她痛彻心扉。</p>

“我不信，为什么……”方紫岚抬手，死死抓住了栏杆，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p>

“苏彻大人公正清廉，想来方姑娘也有耳闻。”尹泉章眉目生寒，声音也沁了丝丝寒意，“然而世家大族，无一可谓清白。更何况是以丹药讨好前朝帝王，用谄媚换取荣华富贵的苏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