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腊的保王派和反对越南人的地主商人们最后筹集了三十五万两白银,准备以三十万两的价格从奥地利购买六千支步枪。 安布罗修斯和同行的两位军官都对十八万两的价格十分满意,因为在奥地利这些燧发枪只能以15弗罗林(约合10.5两)的价格处理掉。 并且处理掉的枪支,大多数都将流往奥地利的敌人或是起义军手中。 外交官扎克尔已经拟好了约书,安布罗修斯痛快地按下了印章。 只不过看过约书的官金潘大惊失色,因为约书上清清楚楚的写着,真腊以每支三十两的价格,向奥地利军方采购六千支燧发枪,总计十八万两。 官金潘本打算一会将这张约书撕了了事,谁知道居然是一式五份。 官金潘如遭雷击,立刻询问是否可以修改约书上的单价和总价。 安布罗修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倒是外交官扎克尔明白了其中关窍所在,于是义正言辞地说道。 “我们奥地利帝国有十分严格的审查制度,这份约书皇帝、财政部、首相府都要留存审核。我们如果在约书上写三十万两,那么我们就必须上缴相同的款额,否则就会被视为贪污。” “法理不外乎人情,还请通融一下。”官金潘笑着说“我愿意以两万两白银相赠,我可是听说,你们的俸禄一年只有区区几百两,实在太委屈你们了。” 安布罗修斯和扎克尔两人面面相觑,但是都坚决不肯接受,毕竟这个罪名实在太大了。 官金潘是绝对无法接受这个结果的,如果事情败露,那真腊将再无他容身之地。 而放弃这笔交易,那他将葬送这个国家和自己家族的未来。 正在官金潘犹豫之际,帕奇尼神父打断道。 “官金潘大人,如果您可以让我进入皇宫,成为公主的老师。我可以考虑,帮您说服他们。” 官金潘既不能放弃这次交易,又不能让自己身败名裂,只好同意帕奇尼的请求。 帕奇尼神父立刻将安布罗修斯和扎克尔拉到一边,一同商议。 帕奇尼神父将他的打算说了出来,那就是借这个机会让他和安布罗修斯成为真腊公主的家庭教师。 帕奇尼神父作为公主们的家庭教师,自然是走天主教传统的上层路线,直接让国王改教,没有什么比这更直接的传教方式了。 而对安布罗修斯来说,没什么比当公主们的家庭教师更容易接近公主们了。 至于这份约书,就让御前议会中的大臣们去操心吧。 毕竟斐迪南一世不是弗朗茨二世,不会亲自过问这些交易的细节,斐迪南一世也没有这个能力。 至于那两万白银,该收还是要收着,但是必须上报,申请用做补给点的启动资金。 三人都对这个计划比较赞同,只是怕万一... 这时候帕奇尼神父表示,奥地利教会愿意为此承担一切风险。 此时的奥地利教会十分富有,不但有各阶层的捐赠和私产,甚至还有向教众收取什一税的权力。 只不过现在奥地利教会已经受国家控制,这些所得都要给国家上税,并且要将具体数额上报国家。 众人拿定主意之后,便向官金潘说明一切。 官金潘起初有些犹豫,毕竟让两个西夷成为公主们的教师,这太容易引人注目了。 但是一想要到若是此事败露,不但复国大计无望,还要身败名裂,一咬牙,便横下心来。 不就是往公主身边安插两个人嘛,他还是有办法的。 而且这位奥地利的皇室成员成了公主们的老师,入了宫,那不就等于是自己手中的人质了吗? 没错,只要这样说,一切都能迎刃而解了。 奥地利,维也纳。 战争大臣图拉尔伯爵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拆开了安布罗修斯的报告,读过之后立刻欣喜若狂。 因为眼前这笔订单,对于奥地利的军方来说太美妙了。 奥地利的军队刚好可以将这些淘汰的步枪集中起来,送到真腊狠狠赚上一笔。 至于是十八万两还是三十万两,图拉尔伯爵并不关心,他只希望能尽快解决掉这些枪支,换回来的钱可以继续更新装备。 为了尽快完成这笔交易,并给奥地利帝国第一块海外补给点的开拓者予以支持,图拉尔伯爵决定跳过内阁,直接由军方接手这笔生意。 因为此时,弗朗茨二世逝世,斐迪南一世登基,导致整个国家陷入了混乱之中。 梅特涅和科罗拉夫伯爵的矛盾愈演愈烈,双方派系中的官僚们相互攻击,争权夺利。 新上任的首席皇家顾问卡尔·冯·斯鲁特,仗着自己是安娜皇后情人的身份,想要做一把摄政王,结果直接被科罗拉夫伯爵和梅特涅亲王排挤出了权力核心。 而奥地利帝国的未来和权力究竟该由谁掌握,双方互不退让。 最后,只能将弗朗茨二世的遗嘱公开。 弗朗茨二世要求组建摄政委员会,以代替御前议会。 摄政议会由科罗拉夫伯爵,梅特涅亲王,路易大公,弗兰茨·卡尔大公四人担任特别委员。 公开这份遗嘱的本意是为了稳定朝局,然而却激起了科罗拉夫伯爵对梅特涅亲王更大的不满。 因为这分遗嘱在订立时,科罗拉夫伯爵不在场,而梅特涅在场。 这让科罗拉夫伯爵怀疑,梅特涅用的是矫诏。 其实,这是老皇帝故意为之,他不希望奥地利的两个实权派亲密无间,同时还在摄政议会中加了两个皇室成员,作为双保险。 这么做最大的目的就是平衡,不让任何一方的势力做大,并且不能让他们危及皇室。 即使是两位摄政大臣达成了一致,还有两位皇室成员可以起到制衡作用。 于是乎,历史上最扯皮的政府诞生了。 这个政府可以说是毫无建树,因为他们每天就是在无休止地扯皮。 无论梅特涅亲王提出任何意见,科罗拉夫伯爵都会提出反对意见。 反之亦然。 至于路易大公根本不懂国家政治,所以只看是否对家族有利,当然绝大多数时间他都会保持沉默。 而弗兰茨·卡尔大公,比起政治,反而对酒更感兴趣。 如此一来,这个摄政议会形同虚设,整个国家无法发布任何政令。 国家停滞不前,索菲夫人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她试图掌控自己的丈夫,以到达实现自身政治抱负的目的。 但是,弗兰茨·卡尔始终记得,他父亲给他的忠告。 “不表态,不发言。不赞成,不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