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健一脸微笑的看着韩度,眼神之中蕴含着阴狠。这位大人的确是他高攀不起,更加得罪不起的人。但是却不代表他就没有办法,他惹不起韩度,但是在他看来韩度同样不敢违逆皇上的旨意。他也是见过官老爷的,知道他们是什么秉性。官老爷们平日里对下,那自然是威风八面。但是他们对上,那也是谨言慎行。就拿这种违逆圣意的事情来说,别管是不是真的,只要传出这样的消息,都能够让官老爷们焦头烂额。没错,吕健就是拿这一点在威胁韩度。如果韩度今天不把老罗锅交给他,他必定会四处传韩度包庇有人下海打渔的消息。到时候,这位官老爷就算是有十张嘴,那也说不清。而自己这里这么多人,他也不怕韩度能够把他怎么样。韩度意味深长的看了吕健一眼,这个糟老头子是个奸猾之辈。他看似普普通通的一句话,里里外外却都是陷阱。他没有问罗锅有没有下海打渔,如果这样问的话,罗锅直接说没有,他就一点办法也无。但是他偏偏问的是,谁能够证明罗锅没有下海打渔?看看,这就是话不一样,产生的效果就完全不同。一句话就将罗锅下海打渔的事情,先定为事实。你要反对,好啊,那你拿出证据证明你没有下海啊,谁能够给你证明?没有人给你证明,那你就是下过海了。这特么的谁能够给罗锅证明?就算是有这个心,为了避免惹上麻烦,恐怕也没有这个胆。“你很聪明。”这是韩度的真心话。别看这吕健只是一个荒僻之地的里长,论奸猾狡诈不亚于一般的官员。甚至普通的新科进士刚刚做官,都还不一定有他这么一份世故人心。不愧是,鬼老灵,人老精。“此人本官有大用,不可能让你带走。”这两人之间肯定有着矛盾,但是韩度不想掺和进这两人之间的过节。反正自己需要的是一个懂鱼情的人,至于这罗锅以后风光,会怎么对待吕健,那是他的事情。吕健心里一沉,强颜欢笑,不甘的说道:“大人有所不知,小的和县太老爷沾亲带故,不如让小的为大人引荐一番?”“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我家大人乃是堂堂靖海伯,别说是一个县官,就算是知府来了,也要在大人面前自称下官。”蒋明讥笑的看着吕健。靖海伯!竟然是为伯爷,吕健顿时脸色苍白。所谓人被逼迫到了绝路,自然就会恶向胆边生。吕健看见韩度身边没有几个人,便心里发狠,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这荒山野岭的,只要手脚做的感觉,也未必就能够查出他来。想到这里,不由得背着手,朝仆从打了一个手势。仆从见了,脸色异色一闪而逝,慢慢的朝着韩度等人围了过来。察觉到有些不对劲,韩度不由得沉声问道:“站住,你们想要干什么?”“大人不如就陪小的去见见县老爷?”面对韩度的问话,吕健没人让人停下,反而笑呵呵的说道。韩度洒然一笑,这是看自己这边人少,想要用强啊。抽出左轮,抬手就给了吕健一枪,打在他胯下的地面上。“砰!”枪声一起,吕健脚下的乱石被打的飞溅。“啊!”飞溅的碎石打的他两腿一阵剧痛,吕健抱着腿蹲了下来。有被痛的占不住脚,但也有出自内心的恐惧。“火铳,是火铳!!!”吕健都是如此,其他人更是不堪。原本他们还想打韩度等人主意的,现在却是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别说是有火铳,就算韩度等人有弓箭在手,都能够把他们杀光。“本官说话,你当作是耳旁风。现在看来,还是这东西说话,你能够听的进去。”韩度笑着扬了扬手里的左轮。“小的该死,小的该死,求大人恕罪,求大人恕罪......”吕健顾不得疼痛,连忙跪下来不断的朝韩度磕头。韩度脸上笑意顿时隐去,阴沉着说道:“你的确是该死,竟然敢打本官的主意。”“是小的有眼无珠瞎了眼,求大人饶过小的这一次。”吕健就要爬过来求韩度,却被蒋明抽出左轮顶在他的脑门上。黑洞洞的枪口,给了吕健无限的恐怖。这下子吕健才真正的冷汗淋漓,战战兢兢的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饶了你?你自己扪心自问一下,若不是本官有火铳在手,你会饶了本官吗?”韩度语气深冷。自己可不是那些涉世未深的懵懂少年,不会因为这吕健做出一副可怜相,就随随便便的饶了他。这吕健如此目无法纪,光天化日之下肆意抓人,还想对自己动手。他以前必定犯事了之后,被轻饶过,要不然他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给本官拿下。”蒋明一听, 顺手就将吕健扣住。吕健顿时恐慌起来,挣扎着吼道:“我是县老爷的里长,你们不能抓我,不能抓我......”蒋明才不管什么县官,一个县官而已,算的了什么?扣住吕健的手不仅没松,反而更紧了。“里长?”韩度呵呵笑了几声,“你不再是里长了。”吕健闻言,眼睛里面的恐慌更甚,“你,你想要做什么?”韩度伸手朝着吕健带来的人一指,“你聚啸乡里,带着人来意图行刺本伯,被本伯及时拿下,你觉得你还有以后?”行刺勋贵,诛灭三族!吕健听到韩度给他扣下的帽子,两条腿像是打摆子一样哆嗦。他的手下一听这话,顿时作鸟兽善。所有人心里都明白,他们的东家这下子是彻底的完蛋了。光是这么一个罪名,就足以把吕健压的粉身碎骨,灰都不存。有人边跑,还一边以手捂面,生怕被韩度看见,记住他的样子。“大人,大人明鉴啊,小的绝无此意,绝无此意啊!”吕健虽然曾经心里如此想过,但是嘴上是万万不能承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