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毅笑道:“我知道,主要是我带了好几船物货过来,已经找好买家,卖了之后,空船太多,不如带点铁和硫磺回去。” “这样啊。”周远海听着,好像有点道理。 但他是什么人,失信的事都敢做,自然是无良商人,眼珠一转:“松平海野那里,铁料1.2钱十斤,硫磺1钱十斤的哦。” 边上同伴不由看了他一眼。 松平海野真正的卖价是铁0.9 钱十斤,硫磺0.5钱十斤。 周远海居然还想在丁毅身上赚一笔,不亏是黑心老板。 丁毅闻言大喜:“不贵,不贵,我各要五万斤,多多益善。” 大明朝的铁料1.2-1.6钱十斤,硫磺1.4钱十斤。 所以日本的确比大明偏宜,但因这玩意不值钱,几万斤也没多钱,却又占船的位置,所以一般商人不会来日本进货,来进硫磺的,肯定都是为了军用。 周远海心中暗喜,表面不动声色:“每样五万斤,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明天看过才知道。” “这样吧,明天给你答复,你们也住的吧。” “是的是的,我们也住这。”丁毅笑道,说着,叭,一张千两银票扔在桌上:“这是定金。” 周远海眼睛一亮。 “吴大哥。”边上阮文燕一把安住丁毅的手,小声道:“咱们不熟。” “不好意思。”阮文燕收回一千两银票,叭,重新放了张一百两的银票。 “哈哈哈。”周远海大笑,这小娘还挺小心的。 “都是同乡,信的过你们。”他嘴上说着,伸手把一百两银票给收起来了。 丁毅瞪着她,不高兴道:“你这人,周老板这么大老板,岂能晃点我们。” “出来做生意,小心点好。”周远海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他四周的二十多亲兵:“吴大人的船在那,明天,我能去看看吗?” “当然,当然,明早一起去。”丁毅笑道。 另一边,松平海野刚回到屋里,泡了杯茶,越想越气。 周远海父亲做生意很讲信用,到了周远海这年轻人,越来越没武德。 咱们铜供的少,那是因为幕府也要做铜币,卖到你们明国去。 但是你居然不要铁和硫磺? 松平海野和周远海父亲关系不错,还想给他一次机会。 突然,门外传来敲门声。 他脸上露出喜色,还以为周远海回心转意了。 打开门一看,原来是陌生人,而且是明人。 “你们?” “松平海野先生你好,我们是来自大明朝的商人,在下沈世魁,这是阮思青。” 松平海野一脸警惕,但这是旅店,又是他本国,自然不怕:“进来吧。” 估计他们是来谈生意的。 果然,阮思青开门见山,直接道:“我们想买铜,铁矿和硫磺也要,还要燧石,硝。” 松平海野脸色微变,以他的经验,这都是做炮做铳的东西。 要是日本商人要,他马上会一口回绝,但是明人,到无所谓。 燧石我们都是半卖半送的,松平海野寻思着,他那边燧石产量也挺高,除了做火石,基本无用,也卖不起价钱,以前经常送半船给周氏的。 “不好意思,我已经明国的其他商人有约,做生意,一定要守信。”松平海野认真的道。 “没事没事,我们就是来认识一下,如果有机会,再合作吧。”阮思青笑笑,转手递上一 把精美盒子。 松平海野一愣,正要拒绝,阮思青放在桌上,已经和沈世魁走了。 松平海野苦笑,打开盒子,里面放的是一把纸扇。 刷,他打开纸扇,发现上面一面画着日本图的地图,另一边写着几个字。 “仁,信,义,武。” “呵呵。”松平海野笑了,这两个大明国人,倒是与众不同。 阮思青走了不到五分钟,周远海来敲门了。 他说之前是我不对,回去后想来想去,应该遵守信诺,你的铁和硫磺,我都要了,不知这次带了多少斤? 松平海海大喜,语重心长的道,做生意,当是如此,我这次的铁和硫磺也不多,各五万斤而已。 周远海大喜,还巧了,当下约定,明天下午交货。 次日一早,周远海与丁毅约好了,两拔人去丁毅的船上看看。 一到岸边看到有十几艘船插着旗帜,上面都写着一个字“吴”。 上了第一艘船,就看到大量的兵士。 但这些兵士都没披甲,三三两两随意的坐着,看起来很精锐,但纪律一般。 看到长官吴三桂来了,很多人也没反应。 周远海和同伴对视一眼,确实是边军。 当下与丁毅约好时间和地方,下午在巷口另一侧交货交银。 可到了下午时间,他早早到了现场,与松平海野见面,结果左等右等,没等到吴三桂。 松平海野的脸色很快不好看了:“你到底要不要?不要再戏弄我了?” 他真的怒了。 看在周远海父亲面子,他已经给周远海机会。 “我要的,有人要的,怎么还没来,再等会。”周远海大急。 他还派人回去旅店,结果等到天黑也没等到人来,回去的人也说,吴都司退房了,不知去向。 狗东西,玩我呢?周远海大怒。 “再给我点时间,我去找他。” “我对你太失望了。”松平海野长叹。 “又不是我存心骗你,是有人骗我的。”周远海大急:“谁你要搭铁和硫磺的,我总要找人合伙啊。” 你还嘴硬?不肯认错?松平海野无奈摇头,对他越来越失望,转身拂袖而去。 周远海气疯了,带着人跑回丁毅的码头。 船还在,只是上面全挂着‘祖’字旗。 “吴三桂呢,叫他出来。”他站在岸边叫着。 船上没人理他,远远的,几个兵士站出来,全身披甲,用冷冷的目光注视着他。 周远海看了几眼,脸色通红,混蛋,他转身骂骂咧咧的走了。 另一边。 松平海野带着人刚回到半路上,被丁毅拦住。 “这是我家主人,是我家主人想与松平海野先生做生意。”阮思青在身边介绍。 “松平先生你好。”丁毅柔声道。 松平海野面无表情看了看他,突然道:“是不是你和周远海说要铁和硫磺,然后又故意不来?” “你们明人的技量,我都清清楚楚,做生意,岂能用这种手段?” 丁毅面不改色,淡定道:“周远海见利忘义,还故意抬高价钱,说你卖的铁是1.2钱十斤,硫磺1钱十斤。” “他两边都想赚钱,又无信用,松平先生何必一定要再与他做生意。” “我不是背后说他坏话,这种人,只要有足够的利益给他,早晚出卖背弃你。” “为何不由咱们两个极有信用的人,好好的合作下去呢?” 松平海野冷笑:“我与你素不相识,你那来的信用?” “这是我的长兄,郑芝龙。”丁毅拿出腰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