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妧听罢,眼泪啪嗒掉下来,不过依旧没同她说为何要自残。她动了动嘴唇,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吐出句:“谢谢姐姐。”
她将帕子摁在伤口正中,白帕瞬间被染红,若不是她左手指尖控制不住地发抖,云绾容还道她不晓得疼。
云绾容拧眉:“莫压住伤口,往上些,你这样只会弄坏伤口止不住血的。”
余清妧不挪手,低声道:“没事的,姐姐不必太担心。”
不该倔的时候倒倔起来了,云绾容有心帮她她却不让旁人碰,只好继续陪着。她环顾四周,发现连个伺候的宫女太监都没有:“贤妃为难你了?诺大的宫殿只留你一人。”
“没有,是妹妹让她们退下的。”余清妧小声问道:“姐姐过来找妹妹,所为何事?”
“上回你去熙华宫落下这个。”云绾容拿出个桃色的香囊放下:“原本想让宫女送回给你,但想到许久没来同你说话,正巧今儿姐姐为太后送画,便顺道来了。”
桃色的香囊上系着如意结,余清妧一眼认出是自己的东西,轻喃道:“妹妹还以为找不回来了。”
云绾容没听身边人提起过余清妧有派人去熙华宫找,不然香囊早还回去了。她也不多问,道:“你伤在小臂,落下疤痕不好。年前姐姐为晟儿找来的祛疤的药膏挺好使,回头给你送来。”
余清妧怔怔地看向云绾容,看着看着又落下了泪。
“妹妹水人儿似的,哭肿眼睛可不好看了。”云绾容随手帮她擦了擦:“清妧说过的话姐姐全记得,当初你劝姐姐,宁负天下人,莫负己。如今你却把自己逼进死胡同,伤了自个。”
余清妧忏愧低头,好几次张了嘴巴,半晌才低哑声嗓泣道:“姐姐待妹妹好,妹妹方才真是傻了才抗拒你的关心。只是妹妹心中之事实在难以启口,才会如此。”
云绾容看向她苍白的脸。
余清妧苦笑,衬着那血色渐失的面容,徒生凄凉之感:“宫里只有姐姐知道我虽成了充媛,却是完璧之身,可后来不知是不是让人看见了什么,姐姐你可知她们说话有多难听?”
余清妧用力捂紧了小臂,压抑着痛苦愁绪,泣泪道:“妹妹第一次知道,原来在后宫里头,并非是淫-荡无贞之人被唾弃,连清白之身也能叫人鄙夷。妹妹心里的苦谁能看到,皇上既然无心,为何还要赐下九嫔之位,何不让我顶着着才人的位分老死在宫中!”
说道后面,她几尽是在悲愤呐吼,好像这样就能宣泄内心的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