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明白了为何奴婢选上这条路时,娘娘一而再地问奴婢后不后悔。”
“奴婢羡慕含笑,她死了,娘娘会念她一辈子好。奴婢死了,恐怕您连想都不愿想奴婢这弃主的人。”
“娘娘,对不住。”
后边的字让泪水模糊了,云绾容没再看下去。
小满还是不明白。
什么叫喜欢上的不是她云绾容心上人?
她背弃了主仆情意,委身天子的那一刻,管过自己睡的是什么人?
这封信,不过是她终于找到一个说法,一个可以让自己释怀的说法。
云绾容把信叠起,无喜无悲。
小满是悬梁自尽的,在那杯鸩酒送到毓襄宫前。
“处理干净罢。”云绾容撕碎了信,交给闻笛。
天际开始发暗。
齐璟琛踏进来,正好看见闻笛手中碎纸:“什么东西?”
“小满留下的信。”云绾容照实说。
齐璟琛多半是顺口一问,全然不在意:“传膳。”
云绾容上前帮他解外氅,被他拦住,捏了捏她暖呼呼的手:“沾了雪,凉得很,别碰。”
“又下雪了?”云绾容侧首眺望窗外的天:“今年的雪真多。”
齐璟琛解开大氅,香椿垂眉上前接住。
用过膳,齐璟琛没走,云绾容猜他今日的事儿该是忙完了,便递了本《金漳兰谱》给他。
齐璟琛接过看一眼,放到旁边,不知从哪摸出本《商君书》,念得云绾容昏昏欲睡。
一开始云绾容让他给孩儿念书他还不乐意,现在搬来的书都一摞高了。
“宝宝不爱听这些啊。”云绾容打了个哈欠,桃花眸里含了朦朦胧胧的水雾。
齐璟琛睨她,翻到下一页继续念。
想起前些天的兵法史记通鉴,云绾容默默地闭上嘴。
孩儿啊,好好珍惜你在娘胎里的十个月吧。
她心不在焉地扭扭身,硬凑过去挽他胳膊,挨挨蹭蹭。
齐璟琛淡定伸手挡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