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走多久,就看到一个十来岁的女娃,弯着腰拼命的拔着黄豆。
那是王腊梅家娶回来的媳妇,束二花。
不管她做的如何卖力,永远堵不住婆母的骂声。
站在她的角度,大概分不清哪里是人间,哪里是地狱。
“王腊梅。”孟长青看到便说一声,“我听你中气这么足,怎么坐在田埂上休息?一起干活啊,时辰不等人,别人家收完了开始上山砍木头,你家却没赶上。
入了冬没木柴烧,那日子可不好过。”
王腊梅给自己找了个拙劣的借口,“我的脚脖子崴了一下,痛的不行,才坐到这儿休息了一会儿。”
孟长青不冷不热的笑了两声,“青天白日的,你那声音收着点,别引着人家来看戏。”
“哎,是是,我小点声。”
孟长青绕着地头转了一大圈,看到争吵、看到单方面的责骂,也听到欢声笑语。
一片地一户人家,明明没有隔着多远,却不停的换着天地。
随着天气一日冷过一日,地里的粮食也够归到了各家仓库里。
接下来就是囤柴火过冬了。
罗三木每日去山上砍柴,都得上衙门说一声,衙门出人出车,跟着他们一起到山脚下收柴。
“这里入冬早。”孟长青收回把脉的手,对文氏道:“晚上还是得把炕烧起来。”
“怎么样了?”梁啾啾问孟长青,“夫人不要紧吧?”
“没什么大碍,是夜里着了凉。”孟长青站起身来,“府里有药,我去抓来熬上,喝上几天,再注意保暖就没事了。”
“快去。”梁啾啾等孟长青让开位置,立刻把文氏身上的被子盖好,确保没有一点漏风的地方。
“去年冷成那样,还只睡在地洞里,您都没有着凉,看来我还是得跟您一起睡。”梁啾啾说,“夜里我好看着您。”
“不用。”文氏说,“我还不到那个年纪,自己能照看好自己。”
“您要是照看得好,现在都不会躺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