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薛莹儿刚刚好十九岁,认真一看,还发现她与永安侯夫人长得有三分相似。刚好左边小腿有一个红色的月牙胎记。 众人惊了,又无语了。 褚从科站在一边,看着相拥而泣的二人,嘴巴张得大大的,整个人都呆了、傻了。 这个薛侍郎的庶弟的庶女,居然是永安侯府的嫡长女?耍他么? 他心心念念的侯门嫡女!原本是跟他定亲的,结果被他退了!退了!了! 褚从科立马双眼含泪:“莹儿……” 薛莹儿翻了一个大白眼,一脸鄙视的:“你谁呀?别来恶心我!” 现在叶棠采的心就剩下——哈哈哈哈哈!快要笑出泪来了! 秦氏和褚妙书姐妹也是惊呆了,秦氏噗嗤一生:“哎哟,快要笑死我了。” 因着这一件事,永安侯夫人带着薛莹儿提前离开。 最后永安侯府又特意去了薛家确认,在薛莹儿去世的姨娘的遗物中发现了一套小小的旧衣服,正是当年永安侯嫡长女失踪时穿的那一套。 永安侯夫人哭得不能自己,又找到了当年侍奉过薛莹儿姨娘的一个老妈子问话。 那个老妈子点头承认,当年薛莹儿的姨娘因犯错在庄子被赶到庄子,一岁多的女儿不慎淹死了,这姨娘生怕被薛家知道后会以此为由把她赶出家门。 这个时候,她巧合地在外面捡到了一个晕倒在地的小姑娘,也是一岁左右,她就把这个姑娘捡了回来,当做薛家的女儿。 那姨娘原本就不受宠,在庄子里面也没人多理会她们母女。 那姨娘把孩子藏了藏,过了一两年,薛家终于想起她们,要接回家。 小孩子长相变化大,又是不受宠的庶女,倒是没有人认出孩子被换掉了,这个孩子就充当成了薛家的孩子。 永安侯府拉着薛莹儿去滴血认亲,结果证明血脉相连,人证物证全都有了,想赖都赖不掉。 这曾经是薛家庶子的庶女的薛莹儿,摇身一变,成了永安侯府嫡长女。 虽然在京城,这永安侯府也就是那样,普普通通的贵族,但是薛莹儿好歹也是一个侯门嫡长女,比起原来什么庶弟的庶女不知高贵了多少倍。 褚从科和费姨娘知道永安侯府那边已经认定了薛莹儿的身份,悔到肠子都青了,整个人都快疯掉了! 费姨娘更是跑到永安侯府的大门,哭喊着:“莹儿啊莹儿,我的好儿媳妇!四月份不过是一场误会,我知道,你还爱着我家丛科。你们本来就是未婚夫妻,是该成亲的!” 接着永安侯府的下人立刻冲出来,拿着大棍子去驱赶,大喝着:“滚滚滚,我们家没有什么薛莹儿,我们家大姑娘名叫袁南莹!才不是什么薛莹儿!也没有跟你们家订过亲,就算订过亲,也是退了的,你们还有脸来!滚!” 秦氏和褚妙书知道后,都快要笑出猪叫了!恨不得他们日日去丢脸才觉得好玩。 但是费姨娘的行为也丢了褚家的脸,费姨娘开闹的时候,褚伯爷连忙让人把她给拖回家,关了起来。 褚从科连做梦都想娶一个侯门嫡女,偏偏他看上的那些名门嫡女全都看不上他,现在这个曾经跟他定过亲的薛莹儿,他更加不想放手了。 然后他就开始天天写信,想要寄给别人,但人家又怎么会理他呢,那些恶心的信连一封都没有进过那侯门。 自此,褚从科成了家里的一场大笑话。 叶棠采也因褚从科和费姨娘的事情乐了乐,别怪她心黑爱看人闹笑话,实在是这对母子太逗趣了。 这日叶棠采和齐敏一起上街散心,这时,远远的一阵阵马蹄声响起。 叶棠采和齐敏一惊,连忙退到一边去,只看到两名衙差模样的骑着快马而来,最后在叶棠采对面的一家酒楼停下。 那两名衙差翻身跳下马,然后跑到那家酒楼傍的墙壁,往上面帖了一张东西,然后立刻翻身上马,疾奔而去。 这是皇榜! 百姓们立刻就围了过去,看着上面皇榜所述内容,全都是脸色一变,有些还得低低的骂出声来。 “税怎么又增加了?” “对呀,去年才加重了,今年又来!” “还让不让我们百姓活了!” 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是因为西南那边的战事,军需短缺,但不论是什么原因,只要会损害到他们的利益,百姓们就会忍不住抱怨和骂。 叶棠采看着居然到了加重征税的地步了,显然褚云攀那边情况不太好,至少军需不足!粮草不足!这些都是取胜的关键! 叶棠采再也无心逛街了,到绣坊买了点绣线,就回家去了,翻出几本《地志》看了起来。 “姑娘。”这时庆儿走进来。“松花巷那间宅子一直无人问津,还是等一些时日吧!” “为什么?”秋桔正坐在一傍做刺绣,听着就抬起头。 庆儿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到底,这间屋子住的是那对狗男女,有些人嫌脏,都不愿意买,姑娘当初又不把他们赶出去。” 叶棠采撇了撇嘴:“赶出去了,哪里能让叶承德看到这出大戏。” 如果赶了,殷婷娘说不定第一时间就带着许瑞住到别处了,她就不信,殷婷娘没有一点私房,到时叶承德就不能感受到殷婷娘带来的直面打击了。 “而且,现在谁也不敢拿出一大笔银子去买这种东西。”庆儿又说。 秋桔更奇了:“为什么?” 庆儿道:“我都找好几个买家了,但那些人说,的确是想置办一座宅子,但西北那边打了两年仗,现在又到西南,没完没了的,国库早就有些捉襟见肘。现在玉安关不知会打到什么时候,粮草和兵器还没有着落。不但税加重了,外头都在传,皇上准备办个秋菊宴!” 叶棠采听着,狠狠地咬着唇。 设什么秋菊宴,其实是想叫富商们给钱置办军需! “但这种秋菊宴,去年才为西北设了两次,这次再设,怕不会起效!”庆儿说着摊了摊手,“所以,便是富商们有心买房子,这个时间也不敢把多余的财产露出来。” 叶棠采却不是忧心这房子卖不卖的问题,而是忧心军需问题! 叶棠采就说:“跟祖母那边说一声,先搁着,以后再卖。” 那些东西她拉出来了,但那却是叶家的,这些东西卖了,这个钱也是还给叶家。 朝廷的确是想为富商们再设秋菊宴。 御书房,正宣帝正阴沉着脸坐在龙案后,廖首辅、六部尚书、梁王和太子站在下面。 “加重税收的皇榜已经贴下去了。但近两年因西北战事损耗太严重,不能再加了,否则即民暴而起。”工部尚书钟丙说。“而且……今年蝗灾严重,怕要失收!” 一个控制不好,外乱未尽,又要添内乱了!那便不止雪上加霜的事情。 正宣帝手扶着额头,手肘撑在楠木龙案之上,只道:“先办秋菊宴吧!” 钱志信黑着脸:“现在那群人,个个都在哭穷,去年已经给不出来了,今年也不会多。” 正宣帝深深地皱着眉:“总得给朕想个方案出来。”想着抬起头:“梁王!”这个儿子自来脑子转得快。 梁王轻哼一声:“没计!让太子想!” 正宣帝撑着额头的手一滑,气得差点摔下来。 太子脸上一僵,他能有什么计! 梁王嘲讽地扫了太子和正宣帝一眼,他恨不得弄死这俩!但想到边关的是褚云攀,就说:“还有一计。” “你说啊!”正宣帝快被梁王给气得跳起来了。 “借粮!”梁王道。 “借粮?”太子一怔,接着就是脸色铁青:“梁王的意思是,难道得向北燕借吗?” “不可!”正宣帝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老脸也是一阵青一阵白的。 北燕自来是大齐附属,被人称之为又穷又怂,总对着大齐摇尾乞怜。每年来朝,送一大堆贡品,但大齐为了彰显大国气度,所赐的礼都会比贡品还丰富。 但这十几年来,北燕却慢慢富饶起来了,自然也越来越作,态度也没有以前恭敬了。 大齐瞧不上北燕,但也开始有些忌惮。 “确实是不妥。”廖首辅说,“那北燕小儿自来附属于我们大齐,以我们大齐宗主,如何能向他们求援!” “对!绝对不行!”太子道,又回头冷眼看着梁王:“简直丢了我们大齐的脸面。” “不是脸面那么简单。”兵部尚书乌峰道,“现在北燕日益壮大。” 说着,正宣帝和太子等人满脸的愤,他们从内心是拒绝承认北燕壮大的,但却没有打断乌峰。 乌峰继续道:“若向他们借粮,岂不是向他们示弱?现在西北战事才平,西南又起,若我们向北燕借粮,北燕便会以为我们大齐虚弱至此,若他们也剩人之危,那我们大齐岂不是陷入夹攻之中?” “哼,区区北燕小儿,岂敢犯我泱泱大齐!”太子怒喝一声。他的大齐,如何能受到北燕那些怂货的要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