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和长公主殿下,有什么利益之争?” 萧琴儿越过三夫人崔氏,悄声问二夫人欧阳芙。 三夫人崔氏捏着手绢,面色端庄,心头却觉着有些难堪。 欧阳芙竖起手指头,嘘了一声,悄声说道:“我也不知。” 萧琴儿朝湖阳郡主看去。 湖阳郡主听到有财赌场,隐约就猜到一点真相。看样子赌场又在设套害人,难不成害的是顾家人? 不对啊! 大侄子媳妇口口声声说是利益之争,难不成是出了大事。 湖阳郡主一下子紧张起来。 她的钱可都投在顾玖的生意里头。 顾玖要是受了损失,等于是她的钱也跟着损失。 不行不行! 不管什么利益之争,先怼了再说。 啪! 湖阳郡主深知先声夺人的道理,一巴掌拍在桌上。 众人齐齐看着湖阳。 湖阳郡主瞎凑什么热闹?朝阳长公主一张脸都皱成了一团。 顾就偷偷一笑。 她对湖阳可是充满了期待。 湖阳义愤填膺,大声嚷嚷:“我说呢,朝阳姑母怎会无缘无故找刘诏媳妇的麻烦。原来是眼红啊!朝阳姑母,你做这事,我就必须得说说你。 刘诏媳妇做点小买卖,替大家赚点份子钱容易吗?不容易!这么点小生意,你还要和她抢,你身为长辈你好意思吗? 敢情你都不顾长辈的脸面抢晚辈的东西,那就别怪做晚辈的不敬重你。就凭你做的事情,你就不值得尊重!” “好!”不知是谁道了一声彩,厅中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好尴尬啊! 当事人可在前面坐着。 到底是哪个人管不住嘴巴,竟然敢当面叫一声“好”! 气煞人也! 朝阳长公主脸都快气绿了,“湖阳,你不知道内情就别乱说。本宫可没有抢刘诏媳妇的生意。本宫和刘诏媳妇在这之前根本就没有接触过,一切都是刘诏媳妇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简直是不知所谓。堂堂皇子妻,攀咬无辜的人,真是仗着怀有身孕,就可以为所欲为吗?刘诏媳妇,你告诉大家,本宫到底抢了你什么。你要是不说清楚,本宫和你没完。就算去御前告状,本宫也奉陪。” 众人好奇看着顾玖。 是啊! 说了半天,都不知道朝阳长公主到底抢了顾玖什么东西? 这两人到底为什么闹的矛盾,好歹给大家说清楚吧。 看个戏都看得稀里糊涂,可不是合格的吃瓜群众。 湖阳郡主也说道:“大侄子媳妇,你把事情说出来。朝阳姑母真要抢了你的东西,本宫替你做主。” 朝阳长公主呵呵冷笑。 抢? 光明正大的谋取少府家令一职,这算抢吗? 她就不信,顾玖敢道出内情。 一个皇子妻,一个内院女眷,竟然敢干涉朝廷官员的任命更迭,谁给她的胆子? 是不是刘诏? 刘诏想干什么? 想造反吗? 朝阳长公主已经大算好了,顾玖敢开口,她就敢告刘诏试图控制少府,想要阴谋造反。 别管这事真与假。 只要和造反扯上关系,就算是假的,陛下也不会姑息。 因为造反二字,是所有皇帝的魔咒。 听不得! 一听到造反二字,脾气再温和的皇帝都要变态。 顾玖似笑非笑地看着朝阳长公主,“长公主殿下真要晚辈说清楚。” 朝阳长公主横了她一眼,“本宫亲口说出的话,难道还有假?还是说你不敢说清楚?” 顾玖挑眉一笑,“既然长公主殿下盛情邀请,晚辈岂能不从。远的不说,我们就说文德元年,有财赌场间接致使他人家破人亡共计五十二户。直接被有财赌场害得家破人亡的人家,则有十七户。 其中涉及人命三条,非法买卖人口十八人。另有抢劫民女五人,侵占良田十顷。被抢劫的民女,有二人最后进入了长公主府,先后被长公主殿下的大儿子大孙子侮辱。 是的,大家没听错,老子糟蹋的女人,又给儿子糟蹋。被侵占的十顷良田,辗转几番,最后登记在赵铭名下。大家可知赵铭是谁,正是长公主府的外管家。 整个文德元年,有财赌场纳税不足五千两,然而有财赌场一年的流水账却高达两百万两。这得逃了多少税收?改明儿我得提醒户部税曹好好查查有财赌场的账本。” “你给我闭嘴!”朝阳长公主鼻子都气歪了。 她万万没想到,顾玖会另辟蹊跷,胆敢掀翻有财赌场的盖子,将赤裸裸的真相摆在众人面前。 更要命的是,今儿在场的人,绝大部分都是皇室宗亲。 皇室宗亲,对外抱团。对内,永远都在内讧,永远都是拖后腿,永远都在斗。 只要宗室的人死不光,内斗就永不停息。 顾玖掀翻盖子,朝阳长公主就知道麻烦大了。 她很后悔,没有第一时间阻止顾玖。 她只是想听听顾玖要怎么说少府家令的事情,就造成了这个严重的后果。 在场众人,面面相觑。 都从彼此的脸上,看到了惊疑,看到了嫉妒,看到了仇恨。 一年两百万两的流水,保守估计,就算只有一成的利润,那也是贰拾万两啊! 好有钱! 多少宗室穷得年年到少府,到各个王府打秋风。 别说二十万两,他们连两千两都拿不出来。 今儿上湖阳郡主府做客的许多宗室太太,送的礼就两匹布,十两银子都不值。 湖阳郡主摆手,她不嫌弃大家礼物轻。只要人到了就行。 顾玖摆事实,讲数据,成功勾起了大家的仇富心理。 这和仇视顾玖还不一样。 顾玖是正儿八经做生意,帮着大家赚分红,没吃过独食。 宗室里头,不少人投了钱到顾玖的项目里,都得了甜头。 众人对顾玖的仇视,更多在于当初怎么没叫上自己? 这两年怎么不开新项目,好歹也让之前没抓住机会的人,也能跟着喝点汤啊! 这份仇视,带着一点钦羡和期待。说是仇视,不如说是希望。 顾玖就是大家心目中的财神爷,宗室们都等着跟着她吃分红。 然而,众人此刻对朝阳长公主,就是正儿八经地仇视,还不带一点折扣。 好啊! 开个赌场,赚钱就不说了。还时不时引诱自己人去赌场赌博,还给自己人下套。 特么的,当真杀熟玩得顺溜啊。 就不是个东西。 最好叫朝阳长公主将钱全部吐出来。 大厅内,嗡嗡嗡! 大家窃窃私议,都在鄙视朝阳长公主。 不少人已经开始开动脑筋,有没有办法弄一弄朝阳长公主? 大家穷归穷,人脉还是有那么一两个。拐着弯的有分量的亲戚,也有那么几个。 大家想着,无论如何也要叫朝阳长公主吃不了兜着走。 谁叫她吃独食,杀熟,还害人。 “刘诏媳妇,你不要血口喷人。” 朝阳长公主急了。 她对宗室太太们脸上的表情太了解了。 这帮人个个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做事事不成,扯后腿一个比一个能干。从来都是见不得别家日子好过。 顾玖低头一笑,“长公主殿下再三要求晚辈说出来,晚辈也是盛情难却。而且晚辈说的全都句句属实,没有一句瞎话。” 朝阳长公主一脸气急败坏,“本宫叫你说正事,你说有财赌场干什么?有财赌场和本宫有什么关系?有财赌场哪里碍着你了?有财赌场是抢了你的生意,还是吃了你们王府的米?” 顾玖装傻,她眨眨眼,“不对啊!有财赌场和长公主府没关系,为何赌场强抢的民女进了长公主府?为何赌场侵占的良田也进了长公主府?一年十顷,十年就是百顷良田。敢情长公主府才是京城真正的大地主,真是深藏不露。” 众人深以为然,连连点头。 朝阳长公主府藏得太深了。 “放屁!”朝阳长公主再也顾不得体面,大声骂了起来,“刘诏媳妇,你少掰扯有财赌场。你说本宫抢了你的生意,你告诉大家,本宫到底抢了你什么生意?” 顾玖笑了笑,接着脸色一垮,怒斥道:“抢了我的客户,抢了我的合作商,算不算抢? 我的一个合作商,原本说好要投十万两到生意里头。结果去了你们有财赌场一趟,输了个精光,生意彻底告吹。 这不是抢钱抢生意是什么?有财赌场做事不地道,抢钱都抢到了我名下,抢我的合作资金,这事我能忍吗?” “不能忍!” 湖阳郡主身为顾玖的头号打手,这个时候当然要冲上去。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