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换了一个人般。
常言道:近朱则赤,近墨者黑。
太孙殿下对于大哥的影响,就真的有这么大吗。
许是看到曹震眼中的惊讶,蓝玉语气带着唏嘘和感叹,道:“曹兄,这世道变了呀,太孙殿下你接触得少,很多东西不怎么明白,往后便就清楚了,我是不会害了弟兄们的。”
“若是咱们还要按照以往的路子去走,哪怕是立下再多的功劳,也会逐渐被太孙殿下边缘化。”
“什么时候哟空闲,我建议曹兄去玄甲卫的军营去看看,就知道往后的路子,应该是怎么走了。”
曹震的年纪,其实比蓝玉还要大上一些,资历也比蓝玉高,但是论起背景,那就相差太大了。
所以在称呼上,一直是叫着大哥。自然,大哥和大兄,在现在的大明,也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
而蓝玉一般也以兄弟相称。
蓝玉是个聪明人。
不是聪明人,也成不了如今的一代名将。
名将和大将之间,可是有着难以逾越的鸿沟。
即使是政治智慧,蓝玉也不必朝堂上任何一个大臣来得低。
历史上之所以被杀,首先是他没有想到朱元璋真的可以做事这么绝,这么狠。
再有即便是他想反抗,也没有任何的机会可言。
在老朱这里,想要弄死的人,只能是个死。
朱英在跟蓝玉的沟通中,因有着血缘关系的牵连,很多话也算是说得比较的直接,并没有暗示来暗示去,让你自己去体会。
像是贪墨钱财这样的事情,就是摆明了告诉蓝玉,我看不惯,也看不得,以后不要去做了。
加上玄甲卫现在的情况,几乎是成了一个标杆,蓝玉也是曾经去看过的。
所以才会有这样思想的转变。
曹震听着,喉咙滚动了数下,但也不知道怎么去说,总不能说去反对太孙殿下吧。
只是脸上的可惜,非常明显。
想了良久,还是说道;“大哥,不然那些已经拿了点的弟兄们,他们就算了吧。”
“现在正值春节,也让弟兄们稍微富裕一点。”
蓝玉坚定的摇了摇头,道:“这般更是不行,他们拿了,底下的弟兄们不拿,那像什么话,说了不拿,那就都不拿。”
曹震听着这话,只好尴尬的点点头。
下意识的摸了摸兜里,颇有些不舍。
那可是上千贯宝钞呢,感情也得交出来。
恰逢此时,大帐外有属官来报:“启禀大将军,外面百户陈兴和百户张建打起来了。”
蓝玉眉头一皱,喝问道:“何事引发纷争。”
属官回道:“两人因钱财之故,因此双方产生争执,目前正在大打出手。”
曹震怒喝道:“放肆,竟敢无视军纪,军纪官何在!”
属官不敢搭话,这是在自家营寨,因为自家事争执,又不是战时,即便是军纪官,也只能是劝阻为主。
“走吧,去看看。”蓝玉说着,带头起身过去。
此时校场上沸沸扬扬,极为热闹,更是不断传出叫好声,嘘声。
许多将士围成一个圈子,里面正是两名百户在单挑。
不过很显然,年轻的点百户陈兴,一直在压着百户张建打。
蓝玉和曹震的到来,使得将士们一哄而散,两名百户也立马停了下来。
这里是曹震的军营,两名百户自然都是他的属下。
曹震也没啥说的,上去就是一人一脚,骂骂咧咧的道:“丢脸都丢到姥姥家了,自家人还为了这点钱财争抢,咋滴,好歹都是百户,是没见过宝钞吗。”
听到这骂声,众人的眼神,变得有些奇怪起来,气氛显得有些异常。
曹震见此,随手抓来一名将士,让他详细交代个中情况。
原来,并不是两人在争夺贪墨缴获钱财,而是百户张建在私下藏匿钱财的时候,被同为百户的陈兴发现。
然后陈兴要求张建把钱财都给交出来,不准私下贪墨。
恼羞成怒的张建,便就直接动手了。
听到这里,曹震不由转头看了蓝玉一眼,心里头有些震撼。
因为百户张建,是跟随他多年的老部下了,这就是或许为什么军纪官没有大力制止,反而视若不见的缘故。
而百户陈兴,是最近才被调到他麾下的。
陈兴的路子,很清晰,前身就是玄甲卫。
立了功劳,但在玄甲卫中没了晋升名额,就被安排了过来。
许多玄甲卫,都是以这种形式,加入到各个卫所之中。
一同来的自然不是陈兴一人,其中单百户便有三人。
不然早就一边倒了。
曹震知晓后,转头看向蓝玉。
蓝玉轻轻点头。
曹震顿时明白,对着张建呵斥道:“军纪如何,你这个百户都不知晓吗,都不知道你这个百户是怎么当上的,竟敢带头触发军纪。”
张建嘀咕着:“那还不是将军你一手提拔的。”
平日里,曹震练兵,都是跟兄弟似的,这些百户,千户,也都是熟悉得很,少的都跟了十多年,长的几十年,一路这么并肩子过来。
是以张建才敢这么说话。
在大哥面前,曹震感觉脸面有些挂不住,呵斥道:“把藏匿的银子都交出来,自个到军法处领二十军棍。”
张建闻言,颇有些不情愿的说道:“头儿,军棍没问题,别说二十,三十都成,可这银子...能不能稍微留点。”
曹震眼睛一瞪,道:“放肆!”
“没大没小了是吧,让你交出来就交出来,别给我摸摸索索的,爽快点。”
“左右来人,给我上去搜身,一个铜板都给掏干净了。”
两名亲卫嬉皮笑脸的上去,对那百户张建说道:“建哥儿,可别让兄弟们难做,头儿都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