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叔摇头,“可离着咱这里太远了,咱这老胳膊老腿的能不能走到还未可知,就算运气好,真熬到地方了,这辈子,还能再回来吗?”
闻言,刘大伯倒是没话说了。
徐村长道,“我也觉得去京城好,至少有个盼头。”
高二叔附和道,“没错,京城还是天子脚下,比哪儿都稳当,闹啥灾咱们也不用怕,要是在那儿闯出名堂后,子孙后辈就不用再受苦了,咱这里虽好,可隔个几年就得闹一场旱灾,那些有钱有势的贵人倒是不怕,可咱们呢?”
有朝廷赈灾还好,没有,就只能等死。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越说,倒是越精神了。
之前的沉重气氛,好歹冲散了一些。
车外,许怀义面无表情的听着。
孟二柱小心翼翼的瞄了他一眼,不知道为啥,这样的许怀义,让他既觉得陌生又莫名敬畏,再不是以前,那个可以跟他勾肩搭背、无话不说的哥们了,可那张脸,依然是那张脸,他甚至偷偷看过他耳朵后,那里有颗很明显的黑痣,还有大拇指有个疤,这些跟他印象中的一模一样,所以,他就是自己认识了十几年的人。
难道,以前的他是装的?
可咋看都不像。
那就是像村里老人们说的,人在遭受重大变故时,会性情大变,一夜间就成长起来?
“你看啥呢?”许怀义又不是死人,被人一个劲的打量,会无知无觉。
孟二柱干笑着道,“看你现在,比以前威武了许多。”
许怀义扭头瞥了他一眼,“想说啥就直说,整这些虚头八脑的干啥?”
孟二柱挠挠头,有些拘谨的解释道,“没啥,就是觉得,你跟以前不太一样了,觉得咱俩,好像疏远了些,那啥,怀义,我没旁的意思,更不是指责你,之前你遇上那些事儿,我都没帮上忙,你怨我都是应该的……”
许怀义没好气的打断,“我怨你干啥,你家里是个啥情况我能不知道?也不是疏远你,是我心里,压的事儿多,还没整明白呢,哪有心思去找你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