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的寒风“呼啦啦”迎面吹来,刮在脸上似刀割一样刺痛难耐。
许是被寒风吹醒了头脑,“他”的理智终于回笼了,对身边的小厮说道:“去给夫人的马车上多放几个炭盆,要上等无烟无味的。”
赵小华站在“他”的不远处,见小厮走了,上前奇怪地问道:“大哥不上马车吗?”
吴大宗打量眼前的赵小华,稚嫩的面庞已经褪去,身高也一下子拉长了许多,嘴角边还蓄起了胡须。
吴大宗奇怪。
赵小华不是最讨厌蓄胡子的吗?怎么蓄起胡子了?
记得以前苏寒桩为了扮成熟,很长一段时间都留着两道八字胡,赵小华是见一次恶心一次,为了嘴贱也没少挨打。
当初信誓旦旦说自己将来绝不会蓄胡须的小伙子,现在已经长成可以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吴大宗说不清楚心里是欣慰多一些,还是怪异更多一些。
明明都是熟悉的人,看起来却又陌生的紧。
吴大宗现在已经品过味儿来,这里发生的一切,应该都是许多年以后的场景,就好比这个“他”,应该也是许多年后的他,至于那个夫人……
吴大宗想,如果没有意外应该就是林九了。
想到那个和“他”交织缠绵、浑身上下透着轻愁的女子有可能是林九,吴大宗就觉得难受。
他想要娶林九,其中政治因素可能很多,但爱慕也是有的,从他在林芝峥书房发誓的那一刻起,他就打算好好和林九过日子,林九将会是他放在心尖儿上的人。
他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才会让“他”把自己放在心尖儿上的人折磨成那副模样。
是的,就是折磨。
几次场景转换,林九给他的感觉就是生无所望,却又不得不活着,他可以感受到她身上透出来的淡漠,那是一种对生活失去希望的淡漠。
一个好好的姑娘,如果不是“他”折磨了她,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吴大宗对“他”充满了愤怒和不解。
吴大宗一直怒视“他”。
哪怕被困在“他”的身体里,吴大宗也要坚决表明自己的态度!
“他”看了一眼准备出发的马车,低声说了一句:“我不去的话,她一定还自在一些吧……”
“他”的声音很小,一说完,就被“呼啦啦”吹过的北风吹散了,以至于赵小华根本就没有听清楚“他”说了什么。
赵小华回头,发现“他”已经翻身上马,坠在马车后面慢慢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