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霜直接打电话给三胖子。

“喂，刘霜，我真没想到你会在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怎么，你也想说我做得太残忍了？”三胖子声音有些不善，显然这两天他被这种电话也给烦死了。

“不……”阿霜拿着电话说道：“我只能说你，有魄力，做出了我想做不能做的事情。你的做法，是对付感染者的最优策略。”

“是的，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哪怕是我自己感染了纳米病毒，我也会站在焚化炉旁边，往自己嘴里开一枪。到是戈特尼，他现在死了没有？”

“还在医院病房，目前还算稳定。现在到处都在死人啊……”

“我现在能做的，是尽可能减少北‘棒’子国内的感染者数量。不然的话，恐怕明年的这个时候，你只能坐在我的墓碑前和我聊天了，哈哈哈哈！”三胖子在笑，可是他的笑声充满了苦涩的味道。

阿霜挂断了和三胖子的电话之后，又打电话通知了雪莉。

“你想好了吗？如果真的这么做，很有可能我会失去对虫群的掌控，所有人都将成为尼克斯蠕虫的奴隶。虽然我是名义的真神，可是我现在已经不是尼克斯蠕虫了，在尼克斯恢复自由意识之后，现在我能感觉到我对虫群的掌控越来越弱了，而且那个我所不知道的强大个体，我能感觉到，有很多尼克斯的意志在效忠于他。”

阿霜问道：“你能够找到那个个体的位置吗？”

“不知道，根本不确定他在哪，他的意志太强了，我甚至无法捕捉这个意志的具体位置。”

阿霜轻轻地叹了口气：“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治疗方式的研究进度根本达不到预期，那么多科学家在坠机死去，连带着许多珍贵的研究资料。死的人太多太多了，医院都没有足够的医疗人手来对抗疾病了。”

阿霜拿着电话看着公司总部斜对面的一个居民楼，楼挂着一个大大的危险微生物标志，周围设置了警戒隔离带，一群穿戴防化服的士兵拿着枪站在居民楼周围，不让里面的人离开。

雪莉沉默了很久，低声说道：“我知道，一旦你研制出治疗方式，那些尼克斯都将被琪‘露’诺杀死，可这别无选择。我最多可以控制米国或者华夏一个区域的虫群，至少让这边感染尼克斯的人不会失控，你选哪个？”

阿霜也沉默了。

选哪个？

这是非常艰难的抉择。米国，或者华夏。华夏是自己的祖国，而且有着十几亿的人口，可是米国，现在纳米病毒的研究资料，设备，还有科研人员，基本都在米国境内。这让她要做出决定，实在是太难了。

之前，在面对是带着自由的思想走进坟墓还是成为蠕虫的奴隶活下去这个选择题，阿霜选择了后者。可是现在又要面对另一个全新的选择题。祖国还是自己的研究？

阿霜犹豫了，她越来越能体会当初印第安人的领导者在面对种族的光荣，在抵抗灭亡还是在苟且偷生繁衍，那种抉择的痛苦。

“把米国的研究总部搬到华夏最少要几个月时间，我们已经没时间了。我选……米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