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蕴：“荒唐。”</p>

淳于焰看她这样的态度，笑了。</p>

果然是冯十二啊。</p>

他原以为，冯蕴会不可思议地尖叫，或羞涩大骂，或有什么激烈的反应，可她很淡然，没露出半分古怪，甚至还很认真地跟他探讨病情。</p>

“冯十二。”淳于焰盯着她，醉红的脸，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恳切，大有一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执拗，“我比过了，找很多人比起了……”</p>

“什么？”冯蕴没懂。</p>

“我不小。”淳于焰很认真地看着她，见冯蕴眼角发抽，又道：“我比他们都大。”</p>

“……”</p>

冯蕴心情变得有点复杂。</p>

很想笑一个，又不合时宜。</p>

“我不信。世子别招我。该吃药吃药，该治病就治病，我可不认。”</p>

淳于焰叹息一声，“是我不如裴妄之？你很介意？”</p>

冯蕴有点好笑。</p>

男人的胜负欲就这么强吗？</p>

她瞥一眼，不说话。</p>

淳于焰眼睛微微眯眼，挣扎一下。</p>

“你松开我，我有东西给你看。”</p>

这个时候冯蕴哪里能放开他？</p>

她问：“看什么？”</p>

淳于焰似乎明白她在顾忌什么，甚至发现了她的误会，“我给你看的不是这个……”又忽地回头看向那个木柜子。</p>

“涂夫人给的，你去拿来。”</p>

冯蕴思忖片刻，走过去打开柜子。</p>

愣住。</p>

她没有想到，里面放的居然是几支焰火。</p>

涂家坞堡的制造能力很强，很多东西都可以在坞堡里自己做，完全不依靠外面的城镇，自给自足。</p>

而且，涂家坞堡的焰火比市集上卖的都好，升得高，颜色漂亮，花样还多。</p>

冯蕴狐疑地扭头。</p>

“涂夫人为何给你这个？”</p>

淳于焰浅浅勾唇，笑得魅惑万分。</p>

那表情，搔得人骨头发麻。</p>

“方才说了，涂夫人乐见其成，她巴不得我们成了好事……”</p>

冯蕴懒洋洋看他一眼，“别浪。”</p>

淳于焰看着她认真地察看焰火，半点不为他的美色和笑容折服，又是一声低低的叹。</p>

这个世间，只有冯十二会如此忽略他吧？也只有她会说这样的话。</p>

“我无需你喜欢我。”他说。</p>

冯蕴将焰火放在石台上，低头研究工艺。</p>

“我也没那么喜欢你。”他又说。</p>

冯蕴仍然没有抬头，从中挑出一支焰火，便伸手去翻找淳于焰身上的火折子。</p>

“在哪里呢？”</p>

淳于焰表情怪异地看着这个比他还疯的女郎，身子扭一下，“你做什么？”</p>

冯蕴认真地看着他，“我把焰火点燃，往你裆里一放……你说不定就吓好了？以毒攻毒！”</p>

淳于焰脸色铁青，“你敢！”</p>

冯蕴摸出火折子，笑盈盈地吹了一下。</p>

“我有什么不敢的？淳于世子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既然世子有雅兴，我陪你玩玩也无妨。合伙生意嘛，讲的就是一个实诚……”</p>

淳于焰看她不像玩笑，身子往后退了退，这才紧张起来。</p>

果然被疯女人绑起来，就不会有好事……</p>

她真的什么事都干得出来。</p>

“不要乱来。”淳于焰警告她，“会炸坏的。”</p>

冯蕴摇头，认真地想了一下，“这种焰火，我过年时看过，可好看的，孩童都可以拿在手上玩耍……最多破点皮，坏不了。姚大夫的伤药也很好用。”</p>

“冯十二！”</p>

“反正你都说了，你也不中用，死马当成活马医吧。吓一吓，再养一阵，等好起来，兴许就管用了。”</p>

“冯十二，你别乱来。”</p>

看着女郎那双兴奋的眼睛，淳于焰这才终于确定了，她真的不是在开玩笑，眼睁睁看着冯蕴点燃焰火，他幡然醒悟，这才想起来挣扎，用力松开束在身上的腰带，伸手便去拽她——</p>

砰！</p>

冯蕴将焰火丢了出去。</p>

是丢向半空，而不是丢向淳于焰。</p>

然后，似笑非笑回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