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如此。”</p>

冯蕴和他相视一眼。</p>

“应当的。我维护的是将军的体面。”</p>

裴獗不说话。</p>

冯蕴又笑，“背负着宠姬的名声，少不得被人说我恃宠生娇，说将军色令智昏……”</p>

这话原是没什么不对。</p>

但“背负”和“名声”凑一起，就成了否定。</p>

她并不是什么宠姬。</p>

裴獗看着她，目光耐人寻味。</p>

“你可以是。”</p>

可以是，那代表现在不是。</p>

冯蕴看着裴獗的侧脸，不由扬了扬眉，问出疑惑，“那我现在是什么？”</p>

裴獗眉目不变，“不是一心想做谋士？”</p>

冯蕴心里突突跳两下，猛然恍悟。</p>

怪不得给她轻甲，带她上城墙，是她昨夜的奋笔疾书，让他终于看到自己的才干了吧？</p>

“多谢将军。”冯蕴抱拳，眉眼间难掩欣喜。</p>

“看来我为战事忧心，洋洋洒洒写的那些字，终于让将军看到了我的诚意？”</p>

“没有。”裴獗断然否认。</p>

冯蕴脸上的笑容便那么凝滞了。</p>

看到越走越快的男人，她加快脚步。</p>

“那将军为何突然就同意了？”</p>

裴獗听到这里才放缓脚步，转眼朝她看来。</p>

“姬不是起过誓？”</p>

“嗯？”冯蕴一时没反应过来。</p>

“我不想早死。”裴獗道。</p>

冯蕴想到她说的那句，“若以色事人，我男人必不得好死”，唇角当即便扬了起来。</p>

很难不意外。</p>

一个掌握生杀予夺的人，会在乎一个誓言。</p>

这便是不再让她“以色事人”的原因吗？</p>

很好。冯蕴心里乐坏了，脸上却平静温顺。</p>

“多谢将军体谅，冯氏女当尽心尽力辅佐将军……”</p>

从出门开始，她不止说一个谢了。</p>

裴獗听得扎耳朵，只当没有听到，一言不发走到城楼上围在一起的人群。</p>

喧嚣声就是从那里传来的。</p>

裴獗来了，也没有停。</p>

将士们对着城外骂得面红耳赤。</p>

外面也有同样的叫骂声。</p>

裴獗问：“怎么回事？”</p>

石隐扶刀挤出人群，朝他拱手：</p>

“大将军，齐军在城外叫阵。很是猖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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