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得方福才。</p>
她压着情绪,看向众臣脸上的惊疑,故作不解地问:</p>
“你是说,有人想害哀家?”</p>
方福才垂下眼,“正是如此。”</p>
“岂有此理。”李桑若沉下脸,“在哀家跟前,何人会如此大胆?”</p>
周遭寂静。</p>
方福才迟疑一下才道:“会不会是……宋寿安?”</p>
要不是这个时候非得找那么一个人出来,方福才是绝非不会提及宋寿安名字的。</p>
但此刻,再没有比宋寿安更好用的替罪羊了。</p>
方福才看着太后变脸,叹道:“诸公有所不知,宋寿安贪墨滥杀,徇私渎职,借大内缇骑司之名,在信州横行霸道,甚至试图轻薄冯夫人。太后殿下一怒之下,褫了他乌纱,正在查办。”</p>
又拱了拱手,义正词严地对李桑若道:</p>
“这厮以前在大内行走,积了些淫威,在太后身边安插有自己的眼线,这才能在园子里浑水摸鱼,借机报复太后,报复大将军和冯夫人,以及韦司主……”</p>
果然天衣无缝。</p>
只要坏人是宋寿安,便合情合理了。</p>
“宋寿安人在大牢,便可指挥如此缜密的投毒案,方公公总管内宫却如此无能,第一个就该杖毙。”</p>
方福才尬笑,“是小人无能。小人也只是推测……合理推测。”</p>
裴獗眼皮微抬,“不如,把宋寿安提到堂上,当面对质?”</p>
李桑若心头陡然一紧,“无须问他。一个罪奴,量他翻不出什么风浪来。”</p>
裴獗没有看她,也没有往死里逼她。</p>
高大的身躯微微一转,面向两个仆女,目光隐含杀气。</p>
“说实话,尚有一丝生机。”</p>
阎王将军名声在外,不冷不热,也足以让仆女胆战心惊。</p>
“仆女说的全是实话,望,望将军明察。”</p>
“庞贵。”裴獗嘴角抿起,声音异常冷冽。</p>
“听说大内缇骑司,审讯录供,最是得心应手?”</p>
庞贵贼精,一听便拱手应道:“回大将军话,普通奸犯小人,一个时辰。嘴严一点的,两个时辰,五大三粗的壮汉厚实嘴紧,但也熬不过三日,连他爹娘的房事,也能一一交代了。”</p>
这话说得粗俗,却不好笑。</p>
缇骑司干的那些事,在座都有耳闻。</p>
这便是李宗训组缇骑司掣肘众臣的目的,可远在中京的李宗训,大概想不到自己的女儿会干出这等蠢事。</p>
庞贵声音未落,两个仆女已变了脸色。</p>
她们在嘉福殿行走,了解缇骑司是什么地方。</p>
当即便吓瘫了。</p>
“将军,将军饶命,仆女说的都是真话,仆女冤枉啊……”</p>
殿里哀嚎阵阵。</p>
庞贵很清楚这时该怎么做。</p>
“是不是真话,到缇骑司走一遭就明白了。”他走过去拿人,末了又咬牙切齿,用极小的声音道:“祸害我们司主,我看皮子是有多痒……”</p>
仆女吓得瑟瑟发抖,求助的目光最终看向方福才。</p>
“方总管,救命,方总管救救我们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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