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陈夫人怒其不争，“让我说你什么好……”</p>

看着女儿要哭不哭的模样，当娘的心都碎了，可话未落，陈氏的目光又被冯莹的脸吸引了去。</p>

“你这脸怎么回事？疼吗？”</p>

她伸手要摸，冯莹就避了开。</p>

“想是今日上了浓妆，有些不适，我方才洗过，休息两日就好了……”</p>

陈夫人却眯起眼，“那金闺客，你用着如何？”</p>

冯莹道：“肌肤确实细嫩了些，只是……”</p>

她抚着脸颊，眼睫微颤，“那日长姊掌抠的地方，有些浮肿。”</p>

陈夫人觉得她有些心急了。</p>

再是好用，也该让仆女先用一阵，看看效果再说的。可当娘的最明白女儿，阿莹太想得到萧呈的侧目和倾心，顾不得其他了。</p>

她不忍苛刻，让凝秀拿药膏来，亲自给冯莹上了一回药，这才压下那心底的不满。</p>

“再忍她几日，你就跟陛下回台城了。回去后，你便是陛下最亲厚的人，有你大伯在京里，后宫再进多少嫔妃，也越不过你去……”</p>

“阿母！”冯莹不知想到什么，心跳得厉害，“你说陛下会不会是存了心，想把长姊带回去？”</p>

哼！陈夫人嗤之以鼻。</p>

“他便是想，又能如何？那骚狐狸把裴獗勾得死死的，他绝无可能放手。萧三再是想要，还能兴兵抢人不成？你放一百颗心吧。”</p>

冯莹嘴上应着，心下仍是气苦。</p>

母女俩说着体己话，不免提到温行溯，陈氏又是气咻咻骂了一通，冯敬廷就回来了。</p>

“你收拾收拾，跟我去见晋太后。”</p>

陈氏尚在气头上，冷眼一斜，“我见她做甚？”</p>

颍川陈氏是百年大族，簪缨世家。陈夫人一向很瞧不起普通世族，即使李桑若贵为太后，在她眼里，也只是陇西李氏的旁支小族，小家子气……</p>

冯敬廷看她这个狂劲，觉得萧呈是对的。</p>

要找事，非得带上他这个夫人不可。</p>

“去替十二娘撑腰。”</p>

陈夫人听完他的话，当场就炸了。</p>

“那小蹄子自己惹事就罢了，不是说不跟娘家往来吗？怎么，现在要靠着咱们了？不管，谁乐意去谁去……”</p>

冯敬廷目光微微一沉。</p>

“夫人，这是圣旨。”</p>

陈夫人喉头一哽，差点没背过气去。</p>

她可以瞧不上晋国的太后，却不敢把齐国皇帝的圣旨当成耳旁风……</p>

“阿母去吧。”冯莹目光挣扎，声音尽量平缓和轻柔，“长姊被人欺辱，打的也是许州冯氏的脸……即便没有这一层关系，阿父身为人臣，也得让陛下安心不是？”</p>

萧呈安心了，才不会惦念冯蕴。</p>

陈夫人看一眼女儿，那股子火气便泄了。</p>

“真是欠了她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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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后，冯敬廷夫妇带着齐帝的旨意和两名齐国太医，前去探望晋太后，开口便道：</p>

“得闻小女冲撞了太后殿下，冯某特地前来请罪，便奉齐帝旨意，带来齐国最好的太医，为殿下问诊。”</p>

他在官场行走，行事很是客气。</p>

陈夫人却是不然，上来便扮演好了自己的泼辣角色，顺便当一个好母亲。</p>

人还在门外，她拔高的声音就传了进去。</p>

“外面都传遍了，说是我的女儿把晋太后推下的望台？呵！原以为是后宅子里那些争风吃醋，上不得台面，但谣言传来传去，已经变成齐国冯氏女刺杀晋国皇太后了，这可不得了，要是不把事情弄清楚，我们冯家往后要如何立足？真是脸面都不要了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