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大半夜,大夫也熬不住,白玉安就这快要死的样子他们也不敢把人怎么样,眼看到了现在,好像就只吊着一口气了。
沈珏的步子一顿,又往前走:“先去看看。”
他不信白玉安刚在信里求他,又自己把自己给糟蹋死了。
牢房内,白玉安嘴唇苍白,形容惨淡,哪还有往日翩翩才子的半分模样,一头长发覆盖在脸上,只露出了一双暗淡无光的眼眸。
但即便这样,蜷缩在一团的白玉安看着也是美的,骨子里的雅致似玉,即便盖了黑纱,瞧着总带着一两分温润。
沈珏看着这样的白玉安半晌,细腻的白净皮肤与这脏污的牢房格格不入,白色囚衣在她身上总是有股子凄艳。
好似是被雨打落在污泥里的白玉兰一般脆弱无辜。
见她一动不动,唯有睫毛不停颤动,让人知道人还是活着的。
沈珏低头沉默的看了白玉安一会,才低声问他:“怎么不让大夫瞧瞧?”
白玉安咳得厉害了些,身子缩在一起,好似要咳过了气,连身体都咳得发抖。
咳嗽了好一阵,白玉安的脸上透着不正常的红晕,又偏过头喘息道:“我不喜欢人碰我。”
沈珏嗤笑了声,挥挥手让其余人都退下去,渡步走到了白玉安面前。
他躬身对着她问道:“你这是何意?”
听到沈珏的声音,白玉安仍旧不动,嘴唇动了动,声音细弱,沙哑着道:“我想回家。”
沈珏心间一愣,皱眉:“死在了这牢里,你还怎么回家?”
接下来就是长久的沉默。
白玉安溢出了一声苦笑,干哑的声音破碎:“不知沈首辅是会在我死在这牢里之前结案。”
没有生气的眸子看向沈珏那历来沉寂如水的眼睛:“还是沈首辅也想让我死在这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