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婉清的话将桌上的人都逗笑了,只当是她不谙世事的淘气话。
用过饭后,王太傅身上披着貂绒,谭氏扶着他将白玉安和高寒送至了门口。
白玉安看着夜里忽然下的大些了的雪道:“老师先进去吧,外头的雪大。”
高寒也在一旁道:“外头冷,老师不必送了。”
王太傅摆摆手:“在牢里那点苦我还是能受的,不至于不能走路。”
他又对着白玉安道:“你过来,我单独与你说几句话。”
白玉安看了眼高寒,就扶着王太傅走去了一边。
不过在外头只站了一会儿,王太傅花白的发上就已经沾了许多白雪,他的神色有几分不放心,看着白玉安低声道:“我过两日要迁回乡下,现在最不放心的就是婉清了。”
说着王太傅的眼中泛红,皱纹纵横的眼角隐隐有伤痛:“她的父亲走的早,母亲随着她父亲去了,我毕竟这把年纪,也护不住她多少时候。”
老人苍老的手指紧紧握住白玉安的手,沉重道:“我知道你在老家的亲事不过是个幌子,我看得出来婉清喜欢你,你若能照顾婉清一生,算老师感激你了。”
白玉安看着面前老师佝偻的身影,眼里一悲,手上的力道隐隐颤抖着,她犹如被沸水滚了喉咙,迟迟开不了口。
她若是男子,自然愿意照顾王婉清,可偏偏她不是。
她没办法照顾她。
王太傅看白玉安迟迟不应,叹息着点点头,脸上又疲惫几分,松了握着白玉安的手。
“你不答应我,我也不怪你,婚姻大事,是该慎重。”
白玉安心里一阵难受,轻声道:“玉安一生都不打算成亲,让婉清跟着我,我怕她委屈。”
王太傅没再说话,点点头,只是垂着眼帘拍拍白玉安的肩膀道:“回吧。”
白玉安心里艰涩,几次张张口又闭上,最后只能默默点头,跟着高寒上了马车。
将马车的帘子掀开一角,白玉安看着仍旧站在雪里目送她的老师默默无语,风寒雪大,中间飞雪越来越多,只将那苍老的身体变得越来越模糊。
马车上,高寒看白玉安的脸色低落,不由问道:“老师同你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