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安用手摸了摸因热气变得有些潮湿的脸颊,一身白衣端坐在软榻上,好似莲花前的君子,眼神清明且端方。
她脸色依旧淡定:“下官自来体寒,被热气熏熏也好。”
沈珏就冷笑一声,直白道:“莫不是白大人身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其他人看不得?”
白玉安看了沈珏一眼,又垂下眼眸喝了口茶才道:“沈首辅多虑了。”
沈珏却未理会白玉安的话,看向跪坐在旁边的侍女道:“还不快去给白大人更衣。”
说着那眼神又看向白玉安,语气里已是不耐“白大人可不要扫兴。”
白玉安皱着眉头看向沈珏,却见沈珏脸色微沉,一双浓墨眼睛看向她,不悦与高高在上的压迫显露出来,就像是要逼着她更衣一般。
沈珏的眼神太过锋利阴沉,以至于连白玉安都一愣。
她想到,这样的人在官场上这么些年,又是出身名门的世家公子,自来巴结他的应是不少。
自己今日这般拒绝,沈珏怕心底已经忌恨上了她。
白玉安倒不是怕得罪了沈珏,只是沈珏知道了她在老家的亲事是虚假的,这事到了太后那里,恐怕也会牵连到家人。
忍一时风平浪静,况且只是脱了外衣,也看不出来什么。
这样想着,白玉安收回目光,站起身任由旁边的侍女替她更衣。
外面的白袍落下,里头还穿了身夹棉的圆领衫子。
侍女啧啧称奇,穿了这么多,也不知怎么忍得下这么久的。
待身上只穿了身中衣,丫头将白玉安外面的长袍披在她身上后,才拿着换下来的衣裳退去了一边。
白玉安的交领中衣将颈脖出盖的严严实实的,沈珏看了一眼,想着这白玉安也算会看些眼色,也不至于笨成书呆子。
他也未再说话,只是看向了窗口景色。
松了衣裳的确要舒适许多,身上也跟着轻了,白玉安舒了一口气,只要沈珏不看她,这般呆在这屋子里倒的确舒适。
屋子里安静下来,沈珏没有开口的意思,白玉安便自顾自饮茶赏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