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张栋的指责，王保国撇嘴冷笑，“张处，您可是检查处长，应该知道，凡事都要讲证据！”“现在，你老婆手里握着我们的股份合同，谁又没逼着她签，是她自己签的，而且你小舅子也拿了我的别墅和豪车，这都是证据确凿的事，你觉得纪律处会信你的话，还是信我的？”王保国一脸玩味。“你，你们简直是无耻！”张栋一脸气急败坏。他知道，自己这次算是栽了，彻底栽了。这种事情，根本就没办法说清楚的，祸患起于萧墙。对于他们这些干部来说，后院着火才是最致命的！他在检查处干了这么多年，见的实在是太多了。甚至当年有一位巡抚大人，就是栽在自己老婆身上了。他冷冷的瞥了曹艳一眼，恨不得一顿大逼兜子伺候。简直是恨到了极点。曹艳也知道自己闯了大祸，脸色无比悔恨。张栋深吸口气，对着王保国说道：“纵然如此，我也认了，我主动到纪律处坦白，他们怎么处理我，我都认！但你们也别想好过！！”王保国微微一愣，旋即摇了摇头，“张处，何必搞得鱼死网破？就凭我手里这些东西，就算上边不处理你，你这处长的位子，只怕也保不住了！你干了半辈子，才走到今天，你真的甘心？如果你现在被撤职，恐怕连退休金都领不到，这辈子不是白干了吗？”张栋脸色难看，“你以为我愿意？还不都是你们逼的！现在张致远上来了，你们根本不了解他，他跟刘正祥不一样，眼里揉不得沙子，如今正是敏感时期，如果这事泄露出去，我下场会很惨的！”王保国皱了皱眉头，忽然提议道：“张处，要不这样吧，说实话，我们找你，只是为了一件事，只要你帮我们把这件事办成，我可以帮你们通关，一旦事情不妙，随时送你们出去，而且我们董事长可以给你们一笔钱，足以让你们在国外过人上人的生活，怎么样？”张栋微微一愣。这个主意，让他有点心动了。说实在的，他也不是莲花，也做不到出淤泥而不染。刘正祥在位的时候，他也没少捯饬。他跟刘正祥是一样的，胆子小，捯饬归捯饬，一点不敢花。但看着人家豪车美女的，他也眼红的很。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他早就受够了。这时候老婆曹艳捅了他一下，“老张，我觉得人家这个主意不错，做这个破处长现在也捞不到什么好处，还整天提心吊胆的，还不如去国外了！儿子马上又要交学费了，咱们这学期的钱还不定能不能凑够呢！难道你要让儿子去肯德基赚学费呀！”“这……”张栋顿时就动摇了。老婆的话，算是正中他的心坎上了。他苦点累点没什么，但是绝不能苦了孩子。王保国见张栋动心了，嘴角微微一翘，从怀里掏了张支票出来。“张处，如果您觉得合适，这个支票，马上就是您的，这是花旗银行的，您在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都能兑现！”张栋看着上面的数字，一大串的零，脑瓜子嗡嗡的，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啊！曹艳也激动的不行，立马推了他一把，“老张啊，别犹豫了，如果你非要去纪律处，咱们什么都捞不着，甚至你还要丢帽子，如果答应他的条件，咱们立马就是华籍美人了啊！”张栋紧紧的攥着拳头，此刻内心在天人交战。足足过了半刻钟的时间，拳头才渐渐松开了。深吸口气，说道：“好吧，我答应你们的条件……”最终，在欲望和信仰之间，他还是背叛了后者。正如林宇说的，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能出淤泥而不染。能够抵挡住物欲诱惑的人，实在是太少了。……翌日。张栋早早的来到了单位。会议室已经坐满了人，准备开早会。今天的会议有点特殊，除了检查处的人，还有其他几个部门的领导。卫生处的陈宁，纪律处的二把手，以及法院的领导。今天众人聚到一起的主要内容，就是一起讨论秦东案的事。秦东是海归博士，因为非法制药被抓，如今已经在网络上引起了不小的风波。最近几年，药品价格越来越高，癌症患者数量也日益增加。之前就有一位父亲为了救儿子，私自制作假药被处罚。引起很大轰动。社会舆论他们自然要重视。所以，这次秦东案自然要谨慎处理。作为案件第一接触方，卫生处的陈宁，率先开口了，“各位领导，秦东的案子，我觉得还是要从轻发落，毕竟他不是以盈利为目的，只是出于好心，为了帮助那些癌症患者，虽然违反了相关规定，但我觉得够不上刑事责任！”众人纷纷点头，觉得陈宁说的有道理。这时候，法院的领导开口了，摇着头道：“陈处长，不管出于什么心理，法律就是法律，制作假药，这是客观存在的事实！你要清楚这个事情的严重性，如果这次不对秦东做出处罚，下次还有张东，李东，如果人人都效仿，以后我们法治工作还怎么开展？”“额，这……”陈宁顿时怔住了。她倒是没考虑到这一点。这时候，张栋也开口了，摇头说道：“陈处长，王副院长说的也有道理！人情是人情，法治是法治，两者可以互相参酌，但却不能混为一谈！之前我们检查处就受理过这样一个案子！”接下来，张栋举了个例子。大意是一个卖梅菜扣肉的老太太，因为没有卫生许可，被罚了六万元。法律不会因为她是无依无靠的老太太就会同情她。试想一下，如果老太太的梅菜扣肉真的出了问题，这个责任，应该谁来担呢？王副院长点头附和，“张处长举这个例子非常好，国家制定这些法律法规，是为了照顾绝大多数人的利益，不能单单照顾弱势群体，那样，法律就失去了意义，也失去了公允，这样做，反而间接导致了社会秩序的紊乱，以及犯罪的发生！”听到这些话，陈宁抿起嘴，紧紧的扣住了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