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意致研究着这不明物体，总感觉这物体有些奇特，有点像生物，但是好像没有生物的智慧，只是不断的扩张着。 将其切开，如同蚯蚓蠕动着，不断的分割，越分越小，如同爬虫四溢，最终生机全无，化作如水一般的物质，消亡殆尽。 竹子看到周意致切割的差不多，舌头一伸，将这切割好的透明物质全部卷入腹中，打了个饱嗝，转过身来看着周意致，催促他把剩下的也给切割了。 ？ 你这是拿我当厨师是吧？周意致感觉自己上当了，竹子跑到这来，怕不是就是来让自己钓这玩意儿的。 吃的还挺香，所以下面会是鲛人族的真灵空间吗？那自己钓出来的该不会是真灵空间的核心之类的吧，不然怎么会吃得这么欢？正当周意致思考着到底是什么东西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一位鲛人，从外观来看就知道绝非寻常鲛人，先不说其他，如此大的王冠就造价不菲。 周意致脑中却冒过了一个想法，头顶着好大的冠冕，这样顶着这玩意儿行走，真的不会累吗？ 别低头，皇冠会掉。 如此显眼的特征，周意致大概猜到了来人的身份，行了一礼：“女王陛下。” 周意致有些心虚，主要自己这行为怎么想都不能往好了算，在别人塘里面钓鱼还得收费呢，你想想要是有人在你家，弄出来一些不明所以的玩意儿，肯定是没有好脸色的。 女王没有在意，反而是低头看向地面上正在逐渐消亡的透明物质，抬手，蠕动的透明物质向她手中汇聚而来，手掌合拢，蠕动的透明物质洇灭在她手中，她的眼神带着强烈的激动与不可置信：“居然真的是空垢！” “你是怎么做到将它从集体当中剥离出来的？你还能继续吗？”鲛人女王神色激动，失去了平稳气场，一把抓住了周意致的肩膀。 也不外乎她如此，地面上还有不少空垢，眼前此人表情轻松，这就说明消除剥离不是付出极大代价的短期性行为。 如果说眼前这个人能够消除空垢，那就代表真的空间将不必消亡，这对于鲛人来讲是最为重要的事情，所谓周意致的一小步，鲛人的一大步。 “空垢，这东西叫做空垢吗？”周意致发出疑问，从鲛人女王态度来讲，至少不用担心找麻烦，反而好像是解决了什么难题。 鲛人女王解释道：“空垢，空间长时间无法清除，便会出现带有强烈污染的尘垢，这尘垢生长速度缓慢，却极为紧密，当它布满空间，便会将整个空间撑爆，化为乌有，往往通过真灵可以吞噬。 我族真灵十年前被骗走，空垢开始蔓延，越来越多，时至今日已经累积成一个夸张的数目，等累积到无法挽回的地步便会彻底撑爆，而空垢与空间紧密联系，以我们的手段根本无法清除，将其分割开来。 而我与真灵雕像亲密联系，能够感知空间内的空垢程度，突然感知空垢减少，顺其原因便找到了此处，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是否还能继续？如果能消除空垢，哪怕将其减低到一定程度以下，必有重谢！”鲛人女王期待开口。 周意致点了点头，明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所以竹子过来是因为这即将满溢的空垢，话说，从竹子的表现而言，空垢对真灵可以算是食物。 “如果能够帮上忙的话，自然义不容辞，至于我切割过程如下。”周意致拿出鱼竿，不多废话，直接演示，很快一块透明空垢被钓了出来，甩在地上，四处扭动，肩上的竹子想要跳下去大快朵颐，周意致安抚着竹子，乖些，不要偷吃，被发现了可不太好。 说起来真的有些厉害，这鱼竿居然能够越过空间将空垢给钓出来，不属于自己的空间空垢连竹子都没办法清理，也不知道纪平大爷从何而来，这可真是个好宝贝啊，现在想想买到就是赚到。 鲛人女王看着空垢，亲眼见证一块空垢从整体分割钓出，眼见为实，一直压在她心中的石头可以落地了。 女王也是人，终于有了解决办法，这个时候突然好想哭，可是身为女王她不能哭。于是她熟练地开始平躺，不让眼泪掉落，王冠粘在头上，真物理粘连，没有滑落。 周意致看傻了眼，本来想着你们鲛人还挺正常的，怎么跟周宣口中画风不太一样，结果你就给我整这一出是吧？ 平躺的鲛人女王此刻心情有些放松，带着哀怨讲述：“没办法，当年我是抽签成为的女王，其他人都不想当，都想着去玩，也只有我比较倒霉，收到了最短的签。 最后才发现是我上当了，抽签规则里面说谁抽到最长的签就去当王，我本以为我削了一节已经算是万无一失，哪知道他们一个个全部把签给粉碎了，最后也就我一个人，手上有签，当仁不让的成为了王。 可谁知道当王压力这么大，看到他们一个个玩的这么开心，心里就很不平衡，还有这种危及全族的事，需要顶着这么大的心理压力，脸上皱纹都多了些，多么怀念我当时还是一名小鲛人的时候，想搞男人就搞男人，想搞女人就搞女人，想搞自己就搞自己。 哦，对了道友，看你有点眼熟，应该是被邀请过来的，没办法，这名单都不是我列的，我就是负责朗诵一下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你们鲛人脑回路都是这样子的？周意致本来觉得之前的卷发鲛人已经够离谱了，没想到这又出来一位重量级，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感觉在这完全就不适用，整个种族走偏的太离谱了吧。 “周意致。” “原来你就是周意致啊！久仰大名，道友，搞几张面膜用用，你不知道，我们为你这面膜打起架来那是真恐怖，鱼鳞都给抓掉了，反倒是这个暂时不需要太着急。” 一般而言，初次见面的久仰大名都是客套话，不过这次是个例外，东林商会的面膜有口皆碑，鲛人用过都说好。 鲛人女王接着说道：“以这个累积程度，大概还有两年才会累计撑爆，所以也不需要太过着急，以你这个钓鱼竿的效率来讲，一周时间即可搞定，这段时间有空再进行，现在要不先休息一下，吃吃喝喝恢复精神？” 距离宴会开始时间接近，之后谈一下合作，再慢慢建立联系，这事情急不来。有了确定可以解决的办法，彼此之间也有合作意向，反倒不是那么急切，毕竟清除干净也不是说搞好就能搞好的。 再说了，人就在这里，这么大个产业在东阳城，还能跑了不成？ 周意致点点头，正打算借助这个机会，好好跟女王讲一下巫教的事情，有求于自己，那就好讲了很多。 “我感受到了空间薄弱之处，终于让我等到机会。”隐藏身形的娃娃脸冲了出来，手上拿着一个乌龟壳。 鲛人女王从平坦中站了起来，带着警惕：“你怎么会跟着过来？在这地方你还能掩盖过我的感知？” 娃娃脸有些得意：“这就是我的本领了，若非如此，我怎能跟在你的后面，找到这真灵空间所在的位置，毕竟从外界来看根本看不出区别，除非是早就知道这空间位置所在。而我所求的不过就是这一点，只要知道这位置便足够，找到这薄弱地方即可打开通道。” 娃娃脸手上灵力不断汇聚乌龟壳，龟壳符纹密布，发出玄妙的光芒。 “开！” “终于要成功了！” 周遭的空间开始变得动荡，鲛人女王脸色难看，目光死死盯着娃娃脸，甚至不敢有大幅度的灵力施展，害怕自己加速这个过程。 周意致也有些绝望，没想到已经在进行中，甚至还没等自己开口阻止这个计划，这个过程就已然发生，宁农你大爷！ 娃娃脸洋洋得意比划着手中的龟壳：“现在你们已经没有办法了，通道已经被我打开，要知道这可是当年破界的轮盘，虽说我没有破界石，无法前往另一个世界，可通道已然开启，庞杂的能量无法消耗，那它就会以另外一种方式释放出来。 嘭的一声，这个过程想来会更为惨烈一点，可那又如何，只要将两个世界勾连起来，达成我的目的即可。 而现在你们已经无法阻止，除非你们能够将这能量使用掉，那又怎么可能呢？除非你们同时能拥有破界石与破界轮盘。” 周意致看着那龟壳，越看越觉得眼熟，这不是大痣储物袋里的东西吗？原来这玩意儿是破界轮盘？他掏了出来，转头看向肩膀上的竹子。 “能行不？” 竹子訾了一声，看不起谁呢！ 看着周意致手中多了个同样的破界轮盘，娃娃脸强烈的悸动涌上心头，向着周意致奔杀而去。 周意致肩膀竹子与龟壳一同发力，在这千井计划天心石使阵法空间混乱的情况下，许久不见的破界再次重现定越界。 天空星辰破裂，一道惊天白光贯穿，引来无数注视与惊呼。 光亮惊天，落点却是越发精细，直落落打在内。覆盖了周意致的全身。 就像是一扇未知的通道，白光刺眼不可见。 刚好奔杀而来的娃娃脸捂着脑袋，在幻觉和现实之间穿梭，无数奇诡的画面在眼前浮现，脚步踉跄，向前倒去。 这一刹那，娃娃脸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仿佛被“洞穿”。 伴随着痛苦，一条通道在他体内形成。 一端是他，另一端，则是那不可规视的虚空。 等娃娃脸清醒过来，周意致消失不见。 娃娃脸想起什么，低头看向肚子，却是看到圆孔中空，可见另外一端，伸手已是鲜血淋漓。 一声极为尖锐刺耳的如同野兽般痛苦嚎叫响彻整个空间。 …… 宁农站在高山，看着蒸恬河里冒出从天而降的白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脸上看不出表情，他似乎又在回忆，似乎陷入到痛苦当中。 良久，当山间凛冽的风再次吹拂过来，他才清醒过来，这是他难得的失控。 “一切都将再次发生。” …… 周意致极目远眺，死灰一片的空旷。 天空是无尽的灰蒙。 阳光在雾霾之上，这光亮透过云层散发苍白，虚弱不堪的光芒只能照亮昏暗的抑郁。 远处城池如同一颗巨大的钟表，天空若隐若现光亮变化投射。准确来讲，是有12座巨大城市，成圆环状立体结构，而通道之中则是以秒表时针进行传递。 钟表指针转动。 带来齿轮转动机械的粗粝响声传遍旷野。 粗粝声浪传递而来。 周意致如坠深渊，身体完全无法动弹。 失去控制，精神与肉体分开。 他仿若一个局外人，以自己的视角看着自己身体慢慢沉沦下去。 在这里，感观被干扰，时间没有了具体意义，可能只是一瞬，也可能已经过去很久，他还没到底，似无边，似无尽。 倏地，周意致恢复了些意识。 他并不知道刚才过了多久，看着四周的变化。 无尽的灰蒙，无尽的空旷，无法准备描述的时间，时间的变化，在此地变得并不明显。 或者更准确来讲。 这里的时间仿佛是被定格的，分不清白天还是夜晚，有的只是灰暗与惨白。 周意致看着肩膀上的竹子，还有手上的怪鱼，这两物都跟自己顺利到达了另一个世界，心中稍定，并没有因为此地的诡异而有所胆怯。 相反。 看着与世界完全不同的风景，和地上属于娃娃脸的血腥的残破血肉。 他心情相当不错，自己果然是成功了，算是赌对，不枉费自己的努力。得到如此好消息，周意致忍不住高歌一曲。一曲歌罢，枯木的乌鸦似乎也受不住这种折磨，纷纷逃离四散。 周意致毫不在意，他在思考着接下来他该怎么做，毕竟对这个世界他也是一无所知。 竹子化作的金丝猴身体都消瘦一些，喂了一把极乐丹，这才精神振奋，问询如何能够再次破界，竹子给了起码得一个月才能恢复的回答，能量恢复是跟所在世界有关。 也就是说自己得在这个世界待上一个月才能回去，这可是个不妙的消息，周意致思考着自己能否在野外生存过一个月，如果能不跟人相处那是最好，不过毕竟不知道这里的人会怎样对待自己。 “风来了！” 一声凄厉呼喊，周意致看到远处有一个小黑点，正在大声喊着。 是人！周意致的心情有些微妙，刚才还想着不知道该以如何姿态去与这世界的人相处，会不会将自己看作入侵者，没想到这么快就遇到了，要过去打个招呼吗？ 只是还没等他脑中思绪发散，远处的人影开始奋力挖坑，周意致这才发现，远在天边，正有一道漆黑的风，向着钟表城池袭来。 周意致不知道这风意味着什么，可看着男人极为恐惧的模样，便知道这绝非简单，有样学样，就地开始挖坑。 等到坑内周围形成一个小土坡，周意致环顾四周，相当满意，遇事不决，先睡一觉。 他躺了进去闭目养神。 旷野的风呼啸的吹，土坑里周意致闭目双手放在肚上。 看起来… 走得十分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