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坐在一张雕刻着灵芝的檀木圈椅上,她身穿一身黛色绣着仙鹤的圆领外衫,额上带着绣着莲花纹的抹额,她头发已经有些花白了,眼角也爬上了细细的皱皱纹。
这会儿她一脸怒容,连眼睛都红了:“好亲事,什么好亲事?去替嫁?周氏亏你说得出口?莫不是将我当成傻子?”
“为她着想?你说的倒是好听,不过是为了不过是让她、让她去给你的女儿收拾烂摊子。”
“还是因为阿轩?你为了阿轩容不下她,想将她早日嫁出去?若是你容不下便早些说,我带着她出去住,免得惹了你不快,想法子作践她。”
“我的琴瑟啊,母亲对不起你啊,险些让人害了你的阿娇啊!”
阿娇是谢宜笑母亲给她取的小名,到了如今,她父母已经不在,祖父祖母也过世了,唯有江氏还会唤她这个小名。
江氏说着就要捶胸痛哭起来。
江氏已经多年不管事了,平日里也都是一副慈母模样,少有生气发怒的时候,而且还说出这种搬出去住的话。
这不是想让人戳长宁侯府的脊梁骨,说儿孙不孝将老母亲赶出家门吗?
周氏心里慌得厉害:“婆母,儿媳并没有这个意思啊,儿媳......”
江氏闭了闭眼:“你有没有这个意思心中有数,我不想多听,也不管你和武安侯夫人又是怎么商量的,你让谁嫁过去都好,府上的姑娘也任由你挑选,但阿娇不成。”
“我的阿娇便是要嫁人,也是要堂堂正正的,三书六礼一个都不能少,要嫁得风风光光的。”
“还有,你也莫要忘了,她姓谢,是谢家人。”
“她的亲事便是我也不能一人做主,你一个舅母,就想随便将人家嫁出去,还是给你女儿替嫁,你当真以为谢家是任由你欺负的!”
周氏低下头来,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手中的帕子被她捏出了一层层的褶皱,屋子里也能沉寂了好一会儿。
江氏缓了一会儿,将心头的那口气给泄了,这才问她:“你与武安侯夫人是怎么商量的?”
周氏道:“武安侯夫人的意思是过两日她便上门来见见府上的姑娘,从中、从中挑选一个......”
说到后面,她的声音细得几乎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