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做胡搅蛮缠?祖母,四月哪里是胡搅蛮缠了?四月出身低贱,如今也不过是个庶女,哪里懂得这个,父亲也没有教过庶子庶女,是不是,父亲?”
她口口声声‘庶女’‘庶子’,听着司云朗心里很不得劲,像是被堵着什么东西似的。
司云朗也知道司四月对他有怨,因为他同意了母亲的提议,认为他失忆时与石氏的婚事是不作数的,让官府判了婚书无效,最后只给了石氏一个贵妾的位置,将她与她的三个弟弟从婚生嫡子嫡女变成了庶子庶女。
每每到了这个时候,司云朗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司四月的话。
他知道自己有对不起石氏母子几人的地方,但石氏出身低微,不说礼仪往来、主持中馈,连字都不识,这样的一个女子,是没办法做他的嫡妻的。
“好了,你们若是想听,听就是了。”景阳侯夫人也有些烦了,认为司四月这个孙女实在是野性难驯,难以管教。
“既然祖母都这样说了,我们自然是要好好听一听了,娘,您也坐下吧。”
石氏顿了顿,其实她是不想听司云朗这些荒唐的前事的,觉得实在是没有意义,其实她也曾和司四月聊过很多次了,让她不要再争这些东西了,但司四月性子倔,就是半点亏都不愿吃,半点委屈都不愿忍受。
自从有人来到他们家,告诉他们她夫君可能就是景阳侯府失踪的大公子司云朗之后,她便已经意识到,她相伴多年的男人,终是要与她分别了。
他们本不是一路人,自从他恢复记忆,想起往事之后,他与她之间只余下相顾无言,连半句言语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若她只是孤身一人,她或许便早早地离开了,自己找个地方生存,辛苦一些,又不是活不下去。
可她还有儿女,她的女儿将要及笄,儿子也慢慢地长大,这里可是景阳侯府啊,就算是在指缝之中露出那么一点半点,她的儿女这一辈子就不用辛辛劳劳了。
四月总是问她,景阳侯府都贬妻为妾,让她做妾了,她为何还不走?
她哪里是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