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姜嘉弥讪讪地点头。
“那过两天我们一起吃个饭,你们还能叙叙旧。”
叙旧?
童年玩伴如果青春期乃至成年后都没什么来往,再见面时通常尴尬而生疏,也没什么旧话可叙。
但姜嘉弥不好意思拂长辈的面子,只能乖巧地笑笑,然后抬眸求助地看向姜言东。
“行了行了,到时候再说。她还要上课,不一定有时间。”姜言东说道,“叙深还在这儿呢,他都而立之年了,结果你在他面前急着撮合二十岁的小年轻,怎么想的,也不怕让人看笑话。”
话里话外,“二十岁”和“三十岁”两个年纪顿时被分隔出难以忽略的差距,也成了不可能被放在一起讨论的两类人。
周叙深目光一顿,缓缓抬眸,并不在意似地笑了笑,“不用顾忌我。不过,小弥才二十,确实没什么好着急的,可以慢慢来。”
“欸,这一点上叙深和我想法一致。”姜言东满意地点了点头。
闻言,姜嘉弥抬眸去看周叙深。
他微微偏过头回应她的目光,朝她勾起唇角,笑弧平静而温和。可他这么做好像仅仅是为了回应她,因为眼里并没什么笑意,更让人看不透想法。
看上去他一如既往地平静和理智,甚至没有什么异样的情绪,显然是把他们之间该有的分寸把握得很清楚——虽然有着最亲密的接触,但是在这种事情上互不干涉。
所以,浪漫归浪漫,他还是把这种事分得很清的,并不是像她之前猜测的那样有什么别的想法。
姜嘉弥心里莫名有点闷闷的,只好抿了抿唇,尽量自然地移开视线。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淡淡错开。
周叙深下颌线微微收紧,搭在身侧的手不动声色地收回来,为了缓解什么似地,慢慢摩.挲着腕表的表盘,神色始终如常。
“你们两个人,我说不过你们。”赵霖无奈地摆摆手,“好,那先不提了。不是说要下棋吗,咱们去茶室吧。老姜,顺便把你的好茶拿出来。”
见几人纷纷起身,姜嘉弥跟着站起来,“爸,赵叔叔,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打算现在出门去买个东西。”
“现在?外面正下着雨呢,也快到饭点了,还是先吃了饭再出去吧。”姜言东说道,“吃完饭让叙深或者老赵送你,看他们谁和你顺路。”
那当然是周叙深顺路,因为他们最后要去的是同一个地方——姜嘉弥虽然心里这么想着,却不敢就这么说出来,只能干巴巴地笑着婉拒,“不用啦,我……”
“小弥要去哪里买东西?”周叙深忽然问。
她话音一顿,不知道他有什么打算,只能老老实实回答道:“市中心。”
虽然今天这块手表送给了姜言东,闹了个小小的乌龙,但换个角度想她其实还有点开心,因为她可以去把上周逛街时看中的那块表给买下来了。
兜兜转转,原来那块表才注定是应该送给他的礼物。即便不确定他会不会喜欢,她也依旧想试一试。
“和我顺路,一会我送你吧。”
余光瞥见姜言东和赵霖这会儿正好都没往这里看,姜嘉弥便悄悄探究地看了他一眼。
周叙深唇角不易察觉地抬了抬,幅度极小地朝她微微颔首。
两个长辈坐在一旁,对他们之间隐秘的往来毫无察觉。
“好的。”她故作正经,“那就谢谢周先生了。”
他定定地看着她,眉梢微挑,“不客气。”
姜嘉弥心情莫名变得轻快起来,又觉得这样好笑,又有一点点做坏事似的兴奋感,刚才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暂时消失不见了。
“周先生?”姜言东忽然出声,“这称呼是不是有点太生疏了?”
她一愣,神色讪讪,“那该怎么称呼呀?”
“其实从年龄上来看的话,你叫他哥哥就行,但他又把我当兄长看,这辈分不是乱套了吗。”
“按辈分该叫叔叔,但叙深也就比嘉弥大十岁,这么叫好像也不太合适。”赵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