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晃晃的日头照在脸上，再次被晒醒的归辰忍着浑身肌肉酸痛睁开眼睛，看着身上盖着的少女的外衫沉默无言。</p>

他侧过头看着被仔细放在枕边的药典，转头看向天花板吐出一口气。</p>

他还真是差得远啊。</p>

归辰深吸一口气翻身起床，将身上的外衫仔细叠好，走出房门。</p>

在即将走下台阶时，放缓脚步。</p>

默默注视着院子里。</p>

“你晚上都不睡觉的吗？”归辰看着墙边那个晨曦中纤细的背影，静静开口。</p>

赤足坐在墙角的嬴抱月回过头来，对他露出一个比晨露更晶莹的微笑。</p>

“我以前睡得够久了。”</p>

“人生苦短。”那个少女笑着道，“有些事要抓紧时间去做。”</p>

“你这个年纪说什么人生苦短，”归辰皱起眉头正要走下台阶，然而下一刻他瞳孔一缩。</p>

“你的手……”</p>

这名少女大清早坐在院子里的情景归辰已经看惯了，但就在刚刚他发现了她身边的一个违和的东西。</p>

那是一个木桶。</p>

她的一只手就浸在那木桶的井水里。</p>

“这个啊……”嬴抱月把桶往身前揽去，但下一刻冲下台阶的少年却已经看到了。</p>

少女的袖子挽起，一道赤红的鞭痕如蛇一般环绕她的小臂而上，和那道他见过一次的赤红疤痕交相辉映。</p>

什么时候的伤？</p>

归辰正想质问，但下一刻他浑身一震。</p>

那名少女赤手握住许文宁父亲鞭子的画面浮现在他的眼前。</p>

他为什么当时没有察觉到呢？</p>

不，这名少女没让任何人察觉到。</p>

归辰咬紧嘴唇，那道红色的疤痕的颜色似乎也变得更深了，透着愈发不详的色彩。</p>

“她马上就要死了！”</p>

楚姬妖异的预言在他耳边回荡。</p>

少年闭了闭眼睛，下一刻睁开眼睛，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看着嬴抱月开口道。</p>

“明月，你去北魏北寒阁，加入圣女门下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