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喜当爹(1 / 3)

九州覆 蓝家三少 10086 字 9个月前
请收藏本站,并多收藏几个备用站点:

不安分的何止是容景甫,还有失败了一次又一次的离恨天

更让离恨天切齿愤怒的是黑白双煞的死。

乱刃分尸,最后几乎找不到完整的尸首。

漆黑的夜,分明入夏,风过之时仍感寒意彻骨。

容盈漫不经心的靠在软榻上,房内一片漆黑无光。谁也看不清他脸上的容色,只听得他清贵慵懒的靡靡之音,在屋内飘荡,“成了?”

来者跪于身前,毕恭毕敬,“回主子的话,是!”俄而又放低了声音,“不过老三和老八受了伤,这黑白双煞不愧是顶尖高手,到底还是有些本事的。”

一声叹,黑暗中,容盈低笑,“谁敢动我的人,谁就该死无全尸。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卑职查过,但是其中似乎涉及了夜凌云,还有”他顿了顿,“王妃的徒儿,暗香姑娘。”

房内,骤然一片死寂。

“下去吧,继续查!”他沉寂了那么多年,要重新启用早年的信息网,显然是有些费力的。如今要重新部署,重新安排,重新让蛰伏了六年的暗卫们浮出水面,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过没关系,他要的不是天下,只是她所求的琴瑟在御,岁月静好罢了!

有妻有子,夫复何求?

换做多年前,他一定不会这样想。那时候的自己,胸怀鸿鹄之志。誓要将天下都踩在脚下。可当天下真的在自己脚下,他却后悔了。没有人明白,那种悔恨。恨不能倾尽天下,只换她一人。什么江山如画,他既能握在手里,自然也可放下。

求天下,不过百年之名。

求她,却是此生之幸。

百年一瞬,谁知道死后会是怎样?莫不如活着的时候,做点自己喜欢的事,疼自己喜爱的女子,护自己生的儿子。名利皆是空,但不可不求。不求便是死!尤其是皇室。

但沉醉名利,那就不妙了。

房内,又回归一片死寂。

他想起了那些年的戎马生涯,驰骋沙场,生死一线。鲜血淋漓的画面,时常会在眼前浮过,那些经历过的厮杀与屠戮,让他有些隐隐不安。

朝堂更替,死伤千万。

这本该是每个朝代都会经历的事,可没有亲身经历过,你不会明白当中的周折与残忍。若是可以选择,他并不想踏上这条路。

门开了,木轮车推了进来,林慕白瞧一眼漆黑的屋子,而后朝着身后的如意道,“如意,你去歇着吧,我自己可以。”

如意自然明白林慕白的意思,当即退了出去,合上房门。

林慕白自己转动着轮子,近至容盈跟前,“怎么了?为何不点灯呢?这黑漆漆的,怪吓人的。”

黑暗中,容盈起身。随手便将她拽上软榻,扑在自己的身上贴着。

她微惊,但也没有挣扎,只是温柔的伏在他身上,随着他的呼吸起伏而心跳加速,“容盈,你怎么了?可是哪儿不舒服?”

他道,“我若不舒服,你能与我治一治?”

林慕白抬头看他,黑暗中看不真切容脸,不知他的是真是假,“哪儿不舒服?”

容盈轻叹一声,握着她的手置于自己心口上,“这儿。”

她愕然,心脉之事,可大可小,决计不可小觑。着,伸手便想去把脉,哪知微凉的手却被他反手握在掌心捏着。

他道,“这儿老是想你,什么法子都止不住,你有朝一日会不会想死?那我可就是大祁皇朝第一个,因相思成疾而暴毙的皇子。”

她一愣,回过神来便抽出了自己的手,略带气恼的拍了他的胸口一下,“贫嘴。”语罢,起身坐好,揉着自己的毫无知觉的双腿,不欲再理他。

容盈起身,“生气了?”

她不语。

他又道,“心疼?”

她仍是不语。

他一声叹,“这般喜怒无常,倒像是有孕之人。”

她一怔,随即扭头看他,好在四下漆黑一片,他未能看见她眼底的那抹慌张与愧疚。

“有了?”他问。

林慕白哼哼两声。还是不话。

“要不,爷检查检查。”着,他快速将她的双腿放在自己的膝上。

“别!”她惶然。

总算开了口,容盈也不再戏弄她,开始替她揉着双腿,“这样的力道会不会太重?”

林慕白摇头,“我不知道。”

他眉心一跳,这次换他不再话。

所谓的不知道意味着什么,容盈不是不明白。没有知觉,没有疼痛感的双腿,若不经常按压,早晚会肌肉萎缩,要想恢复就得用师父留下来的方子。但是林慕白是犹豫的,容盈也不问。她不敢下药,就意味着那张方子,不可随意服用。

连林慕白自己都没有把握的东西,容盈哪敢轻易尝试。

若有个好歹,还不如就现在这样,平平淡淡的过一生罢了!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林慕白似是关慰,又好似自我安慰,“虽然我走不了,可你还能抱着我,还有如意陪着,修儿陪着,此生无憾。”

此生无憾吗?

可他有。

有太多的缺憾,太多的遗憾,无法弥补,连弥补的借口都没有。用尘埃将过往埋葬,而不能吐露分毫,所有的疼与痛,他必须一个人扛起。

宁可所有人都不知道,也不要她想起过往。

有些事,过去了就过去,没必要再提。

有些人,死过一回,真的不能再失去了。

“看得出来,你很喜欢修儿。”他道,音色喑哑而低沉。

林慕白点头,“虽然人人都他是混世魔王,初见之时也的确有些乖戾,我从未见过五六岁的孩子,能持剑杀人的,当时便觉得很心疼。五六岁正是贪玩的年纪,太过懂事未见得便是好事。所谓的少年老成,只会让人更心疼。”

容盈道,“我亏欠他太多。”

“此前我知道你是真的病了,可后来你是怎么做到心脉阻滞的?从脉象上看,你不像是装的。”林慕白是大夫,大夫对于医术上的问题,惯来纠结。就像是职业病一般,没有答案就会一直追根究底下去。

“真的想知道?”他问。

林慕白点了点头。

轻叹一声,容盈放了手,转身燃起了蜡烛。

昏暗的烛光里,那张邪魅无双的容脸带着难以言的魅惑。他站在那里,背对着光,让颀长的身影笼罩着她纤瘦的身子。极是好看的凤眸挑起,勾唇笑得凉薄。长长的睫毛半垂着,就这样清清浅浅的凝视着她,而后笑得微凉,“你可知这世上有一种叫金针断脉的东西?”

林慕白的眉睫陡然扬起,愕然望着缓步走到自己跟前的容盈。就像疯了一般,她飞速捋起他的袖子,上胳膊处毫无痕迹,怎么可能有金针断脉呢?

指尖,轻柔的抚上去,一点一点的往上。

终于,她摸到了类似假皮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