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恶……”
一拳之下,整个桌子都崩成了碎粉,项枫笨重地坐了下来。
听到秋山大师和聆暮真人的名头,项枫不由得不信,这两人虽已退隐三十年了,但当年也是威震武林的角色,直到现在仍没有后生小子敢对他俩的名头不敬。
看项枫抱着头不言语,两行泪水不断地滑了下来,秦梦芸不由得昇起羞愧之念,自己到现在竟还怀疑着如此性情中人的师伯,是不是太过份了?他对自己没有半点无礼,反而真的像一家人一般温柔,令她如沐春风,全然不像一个凶手该有的作风。她走近项枫,轻轻地拍了拍项枫宽厚的肩膀,“师伯……”
“可恨啊!”
只手放了下来,项枫的模样令秦梦芸又吓退了几步,方才那几句话,彷彿利刃一般将项枫宽厚柔和的外皮给剥了下来,他现在看来就像一只发狂的猛狮一般,怒的脸红耳赤,吼声如雷贯耳,眼中血丝迸现,紧握的只拳之中连血丝都似被掐住一般,只能微微地现在指缝当中,流都流不出来,“我……我还以为你们是我的好师弟,还以为你们是以师门情份为重,为了追捕真凶,才在江湖中失去音讯,十几年来都不和我联络,亏我还千辛万苦地找你们,要让你们安定下来,和你们共享这一切,十几年来从来没有忘记你们一天,没想到……没想到……没想到师妹竟就是你们害的!”
“师……师伯……”
真的吓了好大一跳,秦梦芸怎么也没想到,项枫的反应竟会是如此激烈凶猛,如果楚园和齐建现在出现在他眼前,怕会当场被他给碎屍万段吧?秦梦芸不得不搜索枯肠,想先让他冷静下来,“依……依梦芸想……光只是这样,其实还不能确定真凶是谁,是不是?凶手所用虽是血叶镖,但……但是,也有可能是师门的其他传人,是不是?而且……而且齐师叔胆子好像也不大,应该不会是主谋的……”
“不管谁是主谋,”
项枫转过身来,只手紧箍在秦梦芸肩上,力道之强之猛,痛的秦梦芸虽不想刺激他,却也忍不住运功抗衡,以免那劲道十足的力道直透骨髓,她那娇嫩如春花拂柳一般的娇躯怎承受得起?“我项枫立誓,一定要把他揪出来,把他碎屍万段!楚园和齐建也是,齐建一向胆子小,最多是为虎作伥;楚园却是一肚子坏水,这事有七八成就是他搞的鬼!梦芸,你在山庄里等着,我一定会揪出这两个傢伙,把他们挖心掏肺,祭你母亲在天之灵!绝不让他们有机会逃掉。”
“师……师伯……”
感觉肩上彷彿套上了两个愈收愈紧的铁箍,虽是运功相抗,但项枫愤激之下,只手指力强极,好像仇人就在眼前,正被他紧紧掐着一般,痛的秦梦芸再也忍耐不住,好像骨头都快被掐断一般,连声音都浮着泪光,除了开苞和菊花穴被破的时候外,她可还没被人弄得这么痛过。
“啊,好姪女,对不住,师伯一时忘了……”
听到秦梦芸声中带哭,猛地惊醒的项枫这才发觉抓痛了她,忙不迭地松了手,只见秦梦芸强忍着眼泪,痛的连举手拭泪都没法子似的,肩头已是血迹斑斑,“你……你的肩膀,怎么搞的?伤得这么重!来人!快来人啊!拿伤药过来,快点!还磨蹭什么!”
“梦……梦芸没事,”
肩上的铁箍褪去,秦梦芸这才松了口气,她肩头虽痛入骨髓,但因受名师所传,内家功力并不弱於项枫,及时运功相抗的结果,项枫的指力并没真能伤到她,那血迹该是项枫原先割到的伤口染上来的,“梦芸身上没有伤到半点,倒是师伯你……你的手,才真伤的好重呢!”
给秦梦芸这一提醒,项枫这才发觉,自己的掌心已是血流如注,杯子破片割破的伤口,加上愤激之下铁拳紧握,指尖都似扣进手里似的,直到现在才发觉掌心火辣辣的疼,项枫伸手在衣上抹了抹,对着秦梦芸安慰似的笑了笑,“不用担心,师伯没事的,这点小伤而已,师伯以前闯荡江湖的时候,受也不知受过了多少次,即使现在年岁大了,也还是不当一回事,过个一两天就又生龙活虎一样了。”
“那……那就好……”
“别说我了,你真的没事吧?痛的话要说一声,师伯一定找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药帮你治,绝不留下半点疤。”
“梦芸……梦芸真的没事……”
看项枫的眼神紧紧盯着自己,彷彿在观察自己是不是好面子才强撑着不喊疼,秦梦芸心头一阵感动,她刻意地挥了挥手,表现出什么伤痛都没有的样儿,好让项枫放心。……想到这儿,秦梦芸心头真是烦燥不已,想要出门走走,顺便探探消息,偏又知道八成和以往一样,什么都探不到,心烦意乱的她在屋里来回踱了几趟,将桌上的茶喝的乾乾净净,却是怎么也静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