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靳南的情绪也微微有些失控。

他焦虑了这么久，才决定和凉落挑明他的想法。

他也不明白，明明雨芸回来了，随时可以看见她，可以和她在一起，他却总是无法得到满足。

凉落又疏远着他，每次看他的眼神，都是无助而又带着希冀。

他受不了凉落这样看着他。

“这是我能给你做到的，最大程度的让步。”席靳南的双手垂在身侧，眼睛却一直看着她，“再多，是不可能的了。”

凉落想，她不是一个爱哭的人，在孤儿院暗无天日的那段时光，再苦再累再无助，她也没有在外人面前哭过。

可是席靳南，总是能让她的眼泪轻易的就掉下来。

她明明不想哭的，可是眼泪越擦越多。

她低着头，慌忙的想要擦掉，可是根本于事无补。凉落抽噎了一声，干脆蹲在地上，把脸埋在膝盖里，咬着牙掉眼泪，一声不吭。

凉落能感觉到头顶有一道灼热的视线。

但是，从她蹲地闷着声音掉眼泪，到她整理好情绪，擦干眼泪，红着一双眼睛再重新站起来，席靳南没有出手扶过她一把，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抿着薄唇，侧脸轮廓如刀削一般，绝情冷毅。

大概是咬牙一声不吭久了，凉落开口说话的时候，声音有些哑：“席靳南，我是爱你，可我不想爱得这么卑微。你说的条件，我不会答应。”

他皱了皱眉。

“如果我答应了你，痛苦的就会是我。我干脆不给自己一点机会，也不给你一点机会。我们就这样吧，需要我用到席太太的身份的时候，我会配合你，不会给你添乱。”

席靳南看着她，冷笑了一声：“你说的爱，其实也不过如此。”

“我问心无愧。”凉落说，“我虽然爱你，但是我想，我可以慢慢放下你。你有唐雨芸，未来，我也会有我的良人。”

“至少你现在是我的人！”

凉落不甘示弱的反驳：“但现在我什么也没做！”

“你答应我，我可以让你比现在过都更好更快乐！”席靳南说，“我要的不过是你一个点头。”

“你错了，我答应了你，才是痛苦的开始。是，你说的或许没错，我成了你的女人之后，能够每天在你身边，陪伴着你，看着你工作生活，还可以向你撒娇和你亲吻。可是以后呢？”

以后，他搂着唐雨芸潇洒快活，她一个人沦陷在席靳南的伪爱情里，无可救药，

她凉落，不能爱得这么无望卑微。

如果他给不了她以后，她宁愿带着这份对席靳南的爱，一直藏在心底，再不提起。

不过是自己难受些罢了，其他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席靳南一个箭步上前，强硬的将她拉进怀里，一只手圈着她的腰：“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但是至少，我们两个现在有一个更近一步的机会。”

凉落的手抵在他的心口上：“席靳南，在你心里，觉得我是不是该庆幸，你对我还有那么一点点兴趣，一点点喜欢，才会想要得到我。”

出乎凉落意料之外的，他点了点头：“对。”

凉落的指尖微微蜷缩。

他有一点点喜欢她。因为这一点点，所以他决定让她在他身边。

凉落闭上眼睛，绝望的低下头，额头抵着席靳南的肩膀：“明明我才是席太太，却偏偏要做你的地下情人。明明唐雨芸才是你的情人，她却好像是席太太一样，我爱你，还要背着她，怕她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