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情况,棘手得很。
一方面是席靳南要以身涉险,一方面他身上的担子太多,不能轻举妄动。
可是凉落……
昏暗的房间里,只有几缕光线从小小的窗户里照进来,一股浓重的霉味扑面而来,凉落躺在墙角,眉尖紧蹙,似乎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孙鹏越挂了电话,“呸”了一声:“拽什么?席靳南现在还有什么可以拽的?我儿子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也不好受。凉落和凉落肚子里,两个人换我儿子一命,也值了。”
他骂骂咧咧的,整个人已经扭曲到变形。孙鹏越的脚上打了厚厚的石膏,还不能直立行走,必须要依靠轮椅或者拐杖。
“去见凉落那个女人,看看醒来没。别这个时候还没折磨她就没气了,我就得不偿失了。”
说着,孙鹏越又骂了一句:“算了,我去看看。”
孙鹏越七拐八拐的走到一间房间门口,手下人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凉落昏迷着,只觉得额头疼得让她承受不住,浑身无力又冰冷。
迷迷糊糊间她听见了开门的声音,可是眼睛一直睁不开,她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在什么地方,身边有些什么人。
她无意识的呢喃道:“冷……好冷……席靳南,席靳南,你在哪里……你不要我了么,真的不要我了么……”
“还得像大爷一样伺候着她?”孙鹏越吼道,“去给我弄桶水来,给我泼醒。”
有人说道:“孙总,这样不好吧。到时候凉落要是半死不活的,恐怕不好和席靳南谈条件。”
孙鹏越这么想想,也是。
凉落到时候要是只剩一口气了,席靳南到时候发起疯来,不顾一切,想要鱼死网破怎么办。
不怕席靳南玩弄心机,就怕席靳南不顾一切。
毕竟,凉落是他的软肋。
凉落还在无意识的呢喃着,身体蜷缩成小小的一团,瑟瑟发抖,眼泪从她眼角滑落,滴落在脏乱的地上。
“冷,好冷……席靳南,爸爸……妈妈,妈妈……我冷……”
忽然一股大力把凉落从地上拉了起来,然后把她拖拽出来,又把她丢弃到地上。
疼,身体摩擦着粗糙的地面,娇嫩的皮肤瞬间被擦红,有些地方已经被擦破了。
凉落浑身无力,想要睁开眼睛,可是没有力气。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她躺在医院病床上昏迷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
“嘶——”凉落突然倒抽一口冷气,疼得一张小脸都皱在了一起。
有冰凉又火辣的液体涂在了她的额头上,火辣辣的疼,本来已经凝固的伤口,顿时又开始皮开肉绽。
凉落循着本能抬手,想要挥开钳制住她的那个人,不要再碰她的伤口。
结果一时间僵持不下,凉落死死的捂住自己额头上疼痛的地方,不让别人靠近。
一个剃着寸头的人左手拿着一瓶药水,右手拿着一支棉签,不知道从哪下手了:“哎哎哎,她挡住了……这……我不好上药啊!”
结果孙鹏越大步走了过来,气得骂道:“真是废物。”
他一把扯开凉落挡在额头的手,可是凉落的手又挡了上来,反反复复几次,孙鹏越终于没耐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