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生眼中闪动着愤怒的光泽，片刻后把香皂塞进了嘴里，几乎没怎么咀嚼就咽了下去，然后重新躺在地上闭上了眼睛。

随着他的动作完成，龚倩倩才敢稍微抬起头，苍白的嘴唇恢复了些许红润。

看了看周围，她似乎在等待什么，或许是一秒，或许是一分钟，在某一刻，她突然直起身子，看了地上的顾生一眼，伸手在匕首上狠狠弹一下。

“叮！”

清脆的金属颤声在超市回荡，如同按下了开关，消失的窸窣声重新升起，如墨的黑暗变得轻盈了几分。

变化最大的还是顾生，他的身体陡然重新扭曲成了刚才模样，紧接着身体表面开始向外冒出青铜色硬毛。

整个人在几秒钟内，就变得仿佛由青铜铸造而成。

与此同时，周围的黑暗迅速消散，超市重新染上了一层昏黄之色。

龚倩倩蓦的原地跳起，身体向后重重摔去，砸倒了刚才顾生翻过的货架，使得香皂散落一地。

在她飞起的瞬间，顾生好像是被操纵的木偶，从地上蹭的站了起来，铁块摩擦似的声音随之被他吼了出来。

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就像顾生突然被莫名力量加持，掀翻了龚倩倩。

迈着沉重僵硬的步伐，顾生走到龚倩倩身边，抓起黑丝包裹的大长腿，用力挥动了几下，将她扔向更远处，然后一把将桌子上盖着红戳的纸张拿在手中。

“吼！”

顾生浑浊的眸子看向四周，恶鬼般的脸庞上带着无尽痛苦之色，让周围的声音全都消失不见。

“叮咚！”

“本超市购物时间即将结束，请所有顾客尽快前往出口离开……请所有顾客尽快前往出口离开！”

机械女声响起的瞬间，顾生呆立在原地，身上的硬毛如泡沫般迅速消散不见。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虚空中似乎出现了道戏谑的男声，“顾生啊顾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