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凝视着火凤断臂，还有破碎的铁翎羽。</p>

除了那把古天尊仙剑，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宝物，可以将天凰翼切斩开来……事已至此，龙皇没有阻拦，只是再度确认地问了一遍。</p>

“你当真要抛却龙绡宫造化？”</p>

说这句话时，龙皇目光投向了火凤身旁的女子妖圣。</p>

他本尊已经来到核心城。</p>

距离那株古树，也只差一步。</p>

若得他庇护，取得造化……不是难事。</p>

“不了。”</p>

火凤回答地很是坚定，他摇了摇头，会心一笑，道：“火凤已得到了属于自己的造化。”</p>

这条被周游斩断的手臂。</p>

还有破碎的天凰翼。</p>

没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停滞在最后一步，欠缺的是什么。</p>

只差一败。</p>

今日之败，对他而言，不是坏事。</p>

能活下来，活着回妖族天下，便是一桩天大造化了。</p>

“既如此，我便不拦了。”</p>

龙皇转首，道：“你呢？”</p>

紫凰咬了咬牙，目光游离在黄金城地面上的炽烈光斑。</p>

她费了极大力气，压制住心中欲念，声音沙哑道：“陛下……紫凰有自知之明，这黄金城造化，并非等闲之辈，可以染指之物。若无他遣，便……就此告退了。”</p>

说出这一番话，便让她后背浸湿。</p>

这是与心底执念搏斗，字字耗费心神。</p>

龙皇笑着点头，如此来看，她也算是得了一桩造化。</p>

……</p>

……</p>

黄金城的城门，只剩下龙皇一人。</p>

披着暗金色华服的皇帝，默默站在巨门的缝隙中，他既没有前行一步，也没有后退一步，就站在黄金城的入口处。</p>

他在等人。</p>

在那个人到来前……无论黄金城内，有天大的造化，他都不会先行染指。</p>

这就是龙皇执掌北方疆域的太平法则。</p>

制衡之道，对敌对己。</p>

在那株古树中，究竟有什么？谁也不知道。</p>

造化也好，杀阵也罢，在龙皇面前，都不重要。</p>

若白亘不来，此刻选择离开龙绡宫……那么即便先天灵果就放在他面前，只差一步就能摘下，龙皇也不会去摘。</p>

只要还存在千分之一的骤变可能，龙皇便会退一步求稳。</p>

因为他很清楚……自己博弈多年的对手是白帝。</p>

若当真有一枚先天灵果，摆在二人面前，白帝弃之不摘，自己动了贪念，那么这千分之一的骤变概率，便是百分之一百。</p>

飘**的风沙，一阵阵吹起。</p>

暗金色手杖抵在粗糙地面，向内抵出一个细小凹坑。</p>

一蓬蓬的风沙被风吹起，却只有吹起的那一刹画面——扬起尺余之后，这些砂石便僵硬凝滞在龙皇衣袍附近，围成一圈又一圈的黯淡沙尘。</p>

他极有耐心地等着，以时之卷囚押沙尘来打发时间计数。</p>

当第九蓬沙尘扬起，连带着先前的所有尘埃砂石，一同落地，纷纷扬扬，在黄金城门缝隙之处，下了一场不大不小的沙瀑。</p>

沙瀑中，隐约多出了第二道身影。</p>

“来得有些晚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