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神迹</p>

“师姐。”</p>

蜀山被风雪淹没。</p>

而后山则是一片阳光明媚。</p>

裴灵素坐在山顶，静静注视着远方溪水里**漾出的千道波光。</p>

她回头望向千手，笑道：“您这趟来后山，是有事想说吧？”</p>

“啊……”</p>

千手怔了怔，笑道：“是……”</p>

可一时之间，又说不出什么。</p>

“随便说些什么就好，这样我就不会动用念珠了。”裴灵素轻轻开口。</p>

千手沉默了。</p>

她叹了口气，来到裴灵素身旁坐下。</p>

丫头的心思实在是太细腻了，这点小伎俩，瞒不过她。</p>

两人所坐的山顶，风景极好，漫天草屑，随风飘摇。</p>

师姐捻下一片草叶，缓缓摩挲，斟酌道：“宁奕回来了。”</p>

“嗯。”</p>

裴灵素笑了。</p>

“宁奕回大隋，却没有回后山……他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可什么事情，会需要你亲自入后山，来稳住我？”</p>

“不希望我在念珠中，看到那边的场景……”</p>

她望向千手，虽然在笑，但笑声却隐约有些颤抖。</p>

“我的师尊……出事了吗？”</p>

……</p>

……</p>

瘦瘦小小的红衫，被风吹得高高扬起，像是一朵凋零的小红花儿，在风雪原中勾勒出一抹刺目的鲜红。</p>

宁奕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景象。</p>

他缓步向着那袭红衫走去……可走到一半，却忽然意识到了不对。</p>

楚绡前辈……已经寂灭了。</p>

然而这座风雪原，却始终有神性加持。</p>

丫头在后山，外人不可踏入这座禁地。</p>

这些年，是谁在为紫山输送神性？</p>

“咔嚓！”</p>

宁奕踩到了一截断木枝，陡然停住脚步，他望向那座石碑，神色变得古怪起来。</p>

那个永睡过去的红衫身影，低垂的头颅，似乎轻轻动了一下。</p>

楚绡前辈……没有死？</p>

不。</p>

没有比这更彻底的寂灭，没有比这更彻底的死去了。</p>

接下来，空旷的风雪原，响起了清脆的，骨头转动的声音。</p>

红衫女孩背靠石碑，缓缓转动脖颈，周遭炸起噼里啪啦如炒豆子般的脆响——</p>

楚绡“活”了过来。</p>

她缓缓撑开双臂，伸了个懒腰，头颅拧转了三百六十度，就这么幽幽的，平静地望向宁奕。</p>

就像是做了一场大梦，方才悠悠醒来。</p>

被这么一看，宁奕浑身炸毛，一股巨大压力笼罩而下。</p>

他的直觉告诉自己，仅仅是这么一眼。</p>

自己已经被看破了……藏在身上的所有秘密，都不复存在，什么执剑者天书，什么不朽特质。</p>

只此一眼，便被拆穿。</p>

然而这样冰冷幽暗的眼神，绝不是楚绡前辈的眼神！</p>

“您……是那位？”</p>

宁奕陡然想到了小无量山神战之时，圣君所说的话。</p>

在紫山之下，还有一位不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