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为何不见？”</p>

“该遇见的，总会遇见！”</p>

柳渡没有向后坐下，而是一把揽过两名少女春柳一般的腰肢，在咯咯如银铃的笑声中懒散问道：“如此时节，春湖泊舟，一同饮酒，岂不美哉？”</p>

黑衫童子若有所思。</p>

楼船缓缓开始加速。</p>

那杆大旗猎猎狂响。</p>

周遭小船避之不及，被掀起的水波**开数十丈，有好几位无辜书生，险些被掀下船去，船腹被湖水浇灌，浑身湿透。</p>

起身之后，这些人愤怒望向不远处，可看到那艘楼船，看到大旗之后，却又只能将满腔怒火咽入腹中，自认倒霉。</p>

左拥右抱站在船首之处的柳渡，则是无视了身旁两侧的这些小舟，还有落水的倒霉蛋。</p>

好几位女子为他捶背揉肩，楼船船首一片春意盎然。</p>

柳渡双手在山岭峰峦间摸索片刻，只觉得索然无味，遂而抽离。</p>

他缓缓抬起一只手来。</p>

楼船隔着大好几十丈距离开始减速，距离逐渐接近，远方那枚细小黑点逐渐清晰，那是一艘悬停于湖面中心的乌篷小舟。</p>

柳渡眯起双眼，打量着乌篷小舟，看出了一些端倪。</p>

楼船掀动水势，却冲刷不动这枚小舟，这只乌篷，像是抛了锚死死钉入湖底的一座大山。</p>

这艘制造出来专门用来泛舟的“袖珍楼船”，最终停在十丈开来，阴翳笼罩，恰好止于乌篷之前。</p>

一大一小，相比之下，甚是悬殊。</p>

柳渡松开双手，示意这些女子向后退去。</p>

船首栏杆处，他客客气气揖了一礼，笑着开口道：“在下剑湖柳氏三公子，柳渡，不知可否请阁下，登船一叙，一同饮酒赏景，共观接下来的‘飞蚁之争’？”</p>

黑衫童子神情不变，与柳渡立于栏杆之前。</p>

此言一出，湖心陷入寂静。</p>

柳渡等了许久，那乌篷船内都没有动静。</p>

他面色微微僵硬。</p>

便当他逐渐失去耐心之时，乌篷船里忽然响起了一道略微困倦的女子声音。</p>

“柳氏三公子……”</p>

那女子开口了，话音里带着三分慵懒。</p>

柳渡眼神微微一亮。</p>

可惜这句话，没有说完，也不是对他所说。</p>

“没听过。”女子短暂的停顿之后，问道：“你听过吗？”</p>

乌篷内有人摇头，声音听起来很年轻，似乎比自己还年轻。</p>

“没有。”</p>

柳渡面色比先前更僵硬了……剑湖宫乃天下圣山，宫主柳十更是四境尊崇的大修行者，在其庇护之下，剑湖柳氏之名，不说响彻大隋，至少名震西境，不为过。</p>

乌篷内的两人谈话声音，继续传入楼船之上。</p>

“飞蚁之争，又是什么？”</p>

这次是那个年轻男人开口，声音里带着三分困惑。</p>

女子笑道：“大概是说……湖中心的那两个人要打架了。”</p>

“那位柳氏三公子，想请我们登那艘船，看他们打架。”女子问道：“你意下如何？”</p>

沉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