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灯火摇曳照耀出一张苍白面颊。</p>

“师……师兄……”</p>

千觞君声音嘶哑。</p>

未等他说完，一枚手掌，便轻轻落在他额首。</p>

千觞缓缓闭上双眼，放松思绪，感觉自己神海中，仿佛有一股暖流潺潺而过。</p>

这一个月来的事情，如露如电亦如光。</p>

北伐军顺利切入东域，金翅大鹏鸟退避三尺，灰界战场同样如此，一直抵达凤鸣山，都未曾遭遇真正意义上的抵抗……白亘似乎预料到了大隋天下的反击和进攻，在另外两座战场收拢了全部力量，这是一件好事，但也是一件不可预料的“坏事”，没有人知道，这位妖族皇帝究竟想做什么。</p>

庞大的信息量，在那枚生死道果面前，不过数息，便被尽数消化。</p>

人有极限。</p>

而“神灵”……没有。</p>

“辛苦你了。”</p>

沉渊君读完之后，沉默了一小会，轻轻道：“好好睡一觉吧……醒来之后，一切就都结束了……”</p>

这句话仿佛有一股魔力。</p>

千觞君缓缓点头，垂首之后，顺势伏案睡去。</p>

再一步。</p>

沉渊君来到北境长城城头。</p>

裴灵素飞剑悬立，掠至大师兄身旁，她神情凝重，低声道：“师兄……地藏菩萨，已在城外阻拦白亘三十四天……”</p>

佛门灵山的僧兵，苦修者，在金易带领之下，驻守在天外天阵纹内的第一线。</p>

北境长城若是开战，这些僧兵，会第一时间，与铁骑一同冲锋。</p>

天外天阵外，一层漆黑华盖，笼罩天圆地方。</p>

以他们目力，无法穿透白帝所布置的阵纹，看到云雀此刻的战况。</p>

“嗯。”</p>

沉渊道：“……我已经知道了。”</p>

裴灵素注意到，师兄的手掌，已经一左一右，搭在腰间一刀一剑柄把之上。</p>

沉渊君轻声问道：“北境长城的阵纹修筑，还需要多久？”</p>

丫头认真思索了片刻。</p>

她捋了捋头发，望向沉渊，道：“二十天。”</p>

大师兄缓缓点头，没说什么。</p>

只是，拔出了剑。</p>

剑名，破壁垒。</p>

一剑，撞出天外天阵纹！</p>

……</p>

……</p>

黑色华盖，笼罩天地。</p>

亿万翎剑，悬浮列阵。</p>

在白亘轻轻点指的刹那，这些翎羽，轰隆隆飞掠而出，向着云雀覆去——</p>

地藏菩萨，今日将成枯骨。</p>

便在此时。</p>

“撕啦”一声！</p>

虚空之中，有一道很是轻微的撕裂声音响起。</p>

一缕纤细剑光，从云雀后方掠来，洞穿华盖，下一刹那，与一枚疾射而出的金灿翎羽相撞，“铛”的一声脆响——</p>

剑光所至，万物辟易！</p>

那枚凝聚龙袍白亘精血之力的翎羽，瞬间炸得粉碎！</p>

飞剑继续撞去，瞬息撞碎数十片翎羽。</p>

坐在皇座上的白亘，神情短暂地错愕一刹，接着便低声笑了起来，他饶有兴趣地继续弹指，翎羽越来越多，越来越多。</p>

而那柄名为破壁垒的飞剑，则是势如破竹，在层层叠叠翎羽浪潮之前，不见丝毫颓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