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归来之人</p>

“啪嗒——”</p>

“啪嗒——”</p>

巨大妖鸟的肚内世界，一片死寂。</p>

层层叠叠的腥水来回冲刷鼓**。</p>

有人踏着血水，一步一步走来。</p>

一位浑身沾染血迹的金衫童子，步步蹒跚，扶着血壁，忽然怔住。</p>

在他目力所及之处。</p>

一位气息寂灭的年轻僧人，背对自己。</p>

金衫童子心中咯噔一声，下一瞬，只觉一道高大身影瞬间抵达自己面前，紧接着便是喉咙一窒。</p>

“呃……”</p>

披着大氅的身影，单手将他提拎起来。</p>

与此同时，一缕剑气火光缓缓漂浮而来。</p>

火光照亮金乌大圣的面容。</p>

“大先生……怎么了？”</p>

云雀困惑的声音响起。</p>

双目空旷，不断流淌鲜血的僧人，缓慢回首，耳旁响起了一蓬沉闷的碎裂之音。</p>

“没什么。”</p>

沉渊君松开手掌，甩了甩袖口。</p>

他漠然注视着那具跌落的童子尸体，陷入短暂的思考之中，芥子山有复生之术……金乌大圣被自己所杀死，却不见有所谓的芥子山复苏秘纹出现。</p>

看来，这位东妖域大圣，已经被白亘所抛弃。</p>

他缓缓来到云雀身旁。</p>

佛子闻到了那股萦绕在沉渊身上的浅淡血腥味……沉默片刻后，他轻声道：“白亘真是丧心病狂，金乌为他献命奉生，到头来，依旧是沦为吃食。”</p>

“白亘已经彻底疯了。”</p>

沉渊君低声道：“若你所见的那一幕为真，恐怕他真正的意图，是吞下整座东妖域。”</p>

若白亘想要炼化整座东妖域献祭，成就不朽。</p>

那么金乌之死……只不过是这场黑暗浪潮开始席卷前的一朵小浪花罢了。</p>

“没时间了。”</p>

云雀深吸一口气。</p>

他盘膝坐在颠簸“水面”之上，一只手搭在沉渊肩上，将自己所“看到”的画面传递而出。</p>

这一瞬，两人同时闭眼。</p>

神海之中，仿佛有千万条雷霆撞击而过，每一道雷霆，都勾勒出一角画面——数千丈妖身，纤毫毕现，无数筋骨脉络，跃然眼前。</p>

这一瞬，沉渊看到了——</p>

那滴精血！</p>

那滴金色的，漂浮在妖鸟血海内的“饱满血珠”。</p>

“大先生……你，只有一剑……”</p>

云雀声音渐渐微弱。</p>

他没有听到回应。</p>

仔细凝视着那滴精血的沉渊，握住破壁垒，声音很轻地开口，道：“不……”</p>

“是我们。”沉渊道：“我们只有一剑。一剑，足够了。”</p>

云雀怔了怔。</p>

我们……么？</p>

他自嘲笑了笑，伸出中指食指，缓缓并拢。</p>

年轻菩萨指向黑暗中的那个点。</p>

沉渊睁开双眼。</p>

……</p>

……</p>

北境长城最前方，数日前沉渊坐忘生死的那座瞭望台，此刻已是尽数碎去。</p>

入目所及，昔日繁荣昌盛的北境境关，此刻只剩下一片凄凄惨惨的断壁残垣。</p>

一尊巨大妖身压塌了北境长城的最前沿，那只撞入境关之内的巨大妖鸟，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理智，意识，只记得拼命张大鸟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