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眯起双眼。</p>

“当洛长生破开命星，离开星辰榜的那一天，我其实有遗憾，也有欣喜。”曹燃的目光落在闭目的宁奕身上，他笑着说道：“遗憾我没有在十境之内完成打败他的壮举，就这么放他晋入命星境界了，欣喜的是，这大隋天下年轻一辈的天下第一位子，终于轮到我来坐了。”</p>

说完这一句话，曹燃的笑意瞬间消失。</p>

他的眼里带上了一抹愤怒。</p>

“这座天下，从哪里冒出来第二个洛长生？”</p>

“我已经想好了从北境归来之后，我要做的事情，还有要说的话。但我无法接受，此时此刻，十境之内，还有人坐在我的头顶。于是我问了袁淳先生这个问题，他没有回答，只是让我来这座府邸里瞧一瞧。”</p>

曹燃抬起一只手来，八仙桌上的一盏石杯倏忽掠入掌心，被他五指攥拢，力度控制地极好，石杯表层咔嚓作响，缓缓生出烟气，里面的冷水摇晃一二，顷刻之间沸腾开来。</p>

“宁奕吸纳了长陵所有剑道石碑的死气，我听说了这件事情。”曹燃面无表情说道：“五百年前的南疆散修余青水曾经尝试过‘这个壮举’，他要借着死气冲关，来完成一件惊天动地的逆天之事，只可惜余青水失败了。”</p>

“我看出来了，他身陷囹圄，你在帮他镇压死气，你们俩是一对亡命鸳鸯。”</p>

丫头置若罔闻。</p>

“他有意思，你更有意思。”曹燃的目光在宁奕和丫头身上扫视一圈，最终忽略了死气溢散的少年，落在丫头身上，眼里带着一抹迫切的欣喜：“袁淳先生诚不欺我，这座府邸里......果然有我想要的。你叫什么名字？我要与你打一架。”</p>

彻头彻尾的武疯子。</p>

丫头沉默片刻，冷冷道：“若是你想公平对决，我乐意奉陪。”</p>

曹燃眯起双眼。</p>

“你也看见了，我需要时间。”丫头的声音带着一丝思忖，她心底有些忐忑，若此人真的是一个武疯子，为了追求公平的一战，那么，曹燃应该会给一个充裕的时间。</p>

果然，闻言之后，曹燃陷入了沉默，似乎也在考虑。</p>

曹燃点了点头，似乎很赞同丫头的道理，微笑说道：“镇压死气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所以......我会给你们一盏茶的时间。”</p>

丫头眯起双眼。</p>

“袁淳先生是好人，是善人，但我不是。”曹燃木然说道：“我是来打架的，如果这府邸里有第二个洛长生，那么我认了。规矩事先说好，这一盏茶被我的星辉烧尽，我便会出手，不要说我趁人之危。”</p>

丫头的目光汇聚到那盏石杯之上。</p>

曹燃松开双手，石杯稳稳坠地，溅出一两滴滚烫茶水，还没来得及下落，就蒸发溢散。</p>

裴烦脸色一变，以这种速度，别说石杯，就算是一个水桶，也扛不住多少时间。</p>

曹燃盯着地上石杯，心中默念十个数，打算念完就站起身子出手。</p>

他已经等了太久。</p>

迫不及待。</p>

这一刻起，坐立难定，眼神滚烫。</p>

“十......一。”</p>

对于曹燃而言，这十个呼吸，已经过了极久，他胸膛郁气憋到极致。</p>

滚滚热气，石杯干枯。</p>

曹燃长身而起，浑身爆发出噼里啪啦的炒豆子声响，咧嘴笑道：“得罪了！”(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