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已是她能够说出口的极限了。</p>

没想到。</p>

宁奕只是轻描淡写道：“男女之间的喜欢，与另外一人长得什么样，并无太大关联。”</p>

徐清焰怔了怔。</p>

宁奕瞥了一眼女孩帷帽面纱，平静说道：“况且徐姑娘如此好看，只论容貌，没有人会不喜欢。”</p>

徐清焰欲言又止。</p>

“宁某一心修行，只愿在大道上早日登顶。”宁奕拢了拢袖，声音极轻道：“一心修行剑道，并无其他念头。”</p>

徐清焰笑颜灿烂问道：“先生练剑为何？”</p>

宁奕沉默片刻，道：“恩怨太多，世事难了，放不下，唯有剑器够快，才能斩断。”</p>

徐清焰继续笑着问道：“难道一点动心也无？”</p>

这句话来得突然。</p>

却没有得到回答。</p>

“徐姑娘，时候不早了。”</p>

宁奕叹气道：“我送你回去。”</p>

帷帽女孩仍然保持着笑容，只是再也不说话，皂纱垂落，她的脸上，笑意一点一点敛去，两行清泪徐徐落下，被风吹干。</p>

她眼里满是恍惚。</p>

浑浑噩噩。</p>

一路走到皇宫宫内，灵山两位苦修者拎着灯笼站在东厢府邸门口，徐清焰都没有再说一句话。</p>

“先生，送到这里，就可以啦......”</p>

徐清焰深深吸了一口气，望向宁奕，挤出了笑容，可是她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p>

今天很开心......</p>

今天跟宁奕先生一起喝茶，还去湖边走了一圈。</p>

她应该很开心的，她盼着这一天很久了。</p>

可是，她为什么不开心呢？</p>

女孩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把这个问题抛在脑后，不再去想。</p>

徐清焰学着宁奕的姿态，揖了一礼。</p>

江湖上的分别礼。</p>

她声音沙哑道：“愿下次再见之时，先生能如愿以偿，修行剑道，早日登顶。”</p>

宁奕沉默良久，他同样一礼。</p>

宁奕轻声道：“愿下次再见之时，徐姑娘身体康复，免受病痛。”</p>

转身。</p>

离开。</p>

天都大月，“女子”身影，“先生”脚步，两者距离，越拉越远。</p>

徐清焰就站在东厢门口，怔怔看着宁奕远去，一动不动，宛若木雕。</p>

“宁奕，你这么做，真的好吗？”</p>

心湖里，泛起了一道久违的声音。</p>

剑器近前辈从沉睡当中醒来，他坐在心湖上空，看着帷帽女孩一只手攥着胸口的骨笛叶子，想来那个小姑娘，如今没有把骨笛扯下来，是因为心里仍是依依不舍，把这当成唯一的眷恋。</p>

徐清焰的身影，在风中站定，衣袍摇曳。</p>

实在惜人。</p>

“前辈......您应该知道。”宁奕面无表情，在心湖里回应道：“我身上背着太多东西，哪里有功夫去关注儿女情长？至于徐姑娘......她更不应该在我身上浪费无用的时间，比起给她一场空欢喜，我更愿意如今就做个了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