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百鸟袍的雀翎，在她身旁飞掠。</p>

……</p>

……</p>

大雪地上，宁奕拔出细雪，气势却一点一点沉寂下来。</p>

他身旁的吴道子，盘坐在地，额头上不断有汗珠滚落，蓑衣被风雪吹得一蓬一蓬散开，这本是一件品秩不俗的宝器，只不过先前在东妖域郡主府邸的时候，已经被白早休**了一番，再到往生之地，被斩龙台铡刀斩过，宝器的灵性已经黯淡，此刻就这么随风飘散，化为“一蓑烟雨”。</p>

坐在地上的和尚，内里只披着一袭简陋的青衫，被大风吹得飘摇。</p>

他逐个咬开指尖的鲜血，隔空涂抹在符箓之上，十指流淌出来的鲜血，凝而不散。</p>

紫山禁术，生死玄妙。</p>

这张符箓，内蕴当年某位特地来帮紫山修葺阵法的大人物之心血，在两座天下的诸多禁制之下，仍然可以畅通无阻。</p>

那位好心的“大人物”……出自蜀山。</p>

两座天下，一张符箓，便可去得。</p>

宁奕仅仅是瞥了一眼，就感知到了这股熟悉的气息。</p>

陆圣在符箓之道上的造诣，早在后山便已经领略过了。</p>

“这扇门，连接着风雪原。想必此刻，裴姑娘早已在门那边等着了。”吴道子沙哑的声音缓慢响起，“朱雀城的时候，我就看到这小妮子了……你身上的气息，我可忘不掉。”</p>

离开朱雀城，他第一时间便向着紫山风雪原传递消息。</p>

和尚笑了笑，道：“姓宁的，我给你的那片龟甲，还带在身上吗。”</p>

宁奕怔了怔，想起了在青山府邸地底，两人分别时候的场景。</p>

他从袖中取出龟甲，这片龟甲，一直随身携带，吴道子琢磨不透，自己也一直没有头绪。</p>

龟甲脱离宁奕的手指，在风雪之中摇晃，最终颤颤巍巍悬浮在吴道子面前。</p>

坐在地上的那个男人，眼神逐渐痴迷，喃喃笑道：“当初我一直琢磨不透，直到后来我到了这座天下，走了许多古地，才明白……龟趺山的老祖宗，本体原来是位活了万年的老妖怪，这片龟甲需要独特的妖族秘术才能激活。”</p>

吴道子深吸一口气，挪出一只手来，一心两用，在符箓和龟甲上，各自以鲜血涂抹，一手画圆，一手画方……</p>

“你尽管把那张底牌打出来。”</p>

吴道子回头看了看那头艰难抵抗威压的朱雀，道：“不用担心剑气的余波，会伤害到我们。”</p>

放下了最后的顾虑。</p>

宁奕认真点了点头，道：“好。”</p>

“胜败在此一举……”</p>

吴道子望向那扇古门，喃喃道：“半刻功夫，若是你无法把白帝的规则打破，我们就都完了。”</p>

宁奕抬起头来。</p>

时间变得极其缓慢。</p>

风雪划过他的面颊，宁奕将一根手指按在自己额首眉心。</p>

山字卷不断汲取着星辉。</p>

他不断压榨着这些星辉……若是此地，像是朱雀城那般灵气丰盈，那么他此刻大可以把山字卷完全放开，汲取星辉，试着踏破第十境的门槛。</p>

但是，此地一丝星辉也无。</p>

这是一片荒芜之地。</p>

宁奕轻轻喃喃道：“借我……神性。”</p>

……</p>

……</p>

万里之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