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流转,帐帘掀开。</p>
三个人踏进王帐,宁奕眯起双眼,看着油灯尽头,坐在上座的那个中年男人,他轻轻嗅了嗅,这里似乎残留着某道自己熟悉的气息。</p>
突突尔把他们带到之后,合上帐帘,沉声道:“王爷,到了。”</p>
王爷?</p>
雪鹫王?</p>
田谕扶着先知老人,环顾一圈,发现这里并没有席位可供他们坐下,于是便只能就此站着,庭帐内的光线有些昏暗,以至于看不太清那位王爷的面容,但田谕还是老老实实行了一个恭敬的礼仪,压抑住内心的激动,沉稳道:“见过雪鹫王。”</p>
千里迢迢,东行至此。</p>
终于抵达了目的地。</p>
他见到了雪鹫的执旗者,心境有些小小的欣喜,偷偷望向乌尔勒,却发现宁奕的神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和波动,连礼也没有行。</p>
田谕并没有意识到异常。</p>
他轻轻吸了一口气,整理思路。</p>
接下来便是禀告西方边陲的异变,那场瘟疫造成的伤亡,以及先知大人总结出的症状,对抗的策略。</p>
然而他刚刚把手伸向腰囊,雪鹫王便开口了。</p>
“你们说……自己是大先知的故人?”</p>
田谕点头,扶着老人,肃然道:“王爷……这位便是大先知的弟子。”</p>
雪鹫王望着老人,笑着点了点头,道:“听说你们有信物?”</p>
“自然是有的。”</p>
田谕从腰囊里取出了老人给自己的“一封古信”,这封古信,数十年前,这封信送到了边陲,老人并没有东行天启,去拜到那位大先知门下,于是便做了一位不记名的弟子,今日终于派上了用场。</p>
里面的每个字,都是大先知亲自写下。</p>
雪鹫王接过书信,看了一眼,笑着喃喃道:“还真是,大先知何时收过这位弟子的,庭帐内竟然没有记载,我竟然也不知道?”</p>
田谕笑了笑。</p>
接着雪鹫王便双手发力,面无表情地撕开这封信,当着田谕,宁奕,还有老人的面,将这封信一撕为二,二撕为四,然后片片如雪花。</p>
老实人的眼神一片惘然,他不知所措的看着那位高高在上的雪鹫王,书信的碎屑被扬起,吹到了自己的面前,田谕想要弯腰去捡拾,却被宁奕按住了肩头。</p>
田谕嘴唇有些干枯,他看着庭帐高处的身影,忽然生出一股无力感来。</p>
油灯摇曳。</p>
雪鹫王轻声道:“可是大先知都已经死了,你们还来干什么呢?”</p>
宁奕轻轻叹息一声。</p>
他就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