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自己而言，未必如此。</p>

自己的书簿上，没有沾染太多的鲜血。</p>

公孙越把自己从第四司中撇开了，臭名昭著的监察司，如今还在影子之中，当浮上水面的那一日，说不定会遭受剧烈的攻击。</p>

公孙越曾经自嘲的说过，他一定不会有好下场……伴君如伴虎，在莲花道场扳倒宁奕之后，这个隐忍多年的“狼犬”，被太子重用，从那一刻起，便注定了，他会做尽每一件天都见不得人的坏事。</p>

站得越高，跌得越惨，在天都的官宦历史上向来如此。</p>

这个位子是别人赐予的。</p>

要收回，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p>

顾谦心底隐约有着猜测……公孙越把自己从监察司撇开，想必是一种“保护”。</p>

……</p>

……</p>

今日，公孙越告诉自己，子时末来府邸等他。</p>

如今已是丑时初。</p>

公孙很少迟到，这个家伙非常准时，顾谦轻轻揉捏着青叶的狭长叶片，脑海里思绪复杂，他放假的时候，并不会真的去放松，休息。</p>

在自己档案被沈灵销毁的那一日起，顾谦就再也没有放下那根紧绷的弦。</p>

公孙越相信的是，是从一开始踏入执法司，就来到他身边的“顾谦”。</p>

而不是在情报司捕风捉影数年的“顾谦”。</p>

沈灵的那桩“谜案”还没有解开，当初太清阁的那一夜发生了什么，这是顾谦苦苦追寻的线索，他的身份很**，太子的“影子”会跟随在公孙越的身边，只有被公孙越差遣开来的时候，他才能恢复自由身。</p>

在那个时候，顾谦会抓紧每一个时辰，在天都的文献档案之中，找寻记录。</p>

而可惜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似乎离真相越来越远。</p>

直到。</p>

直到“监察司”的出现。</p>

虚无缥缈的第四司，但本质上，乃是掌握天都所有秘密的影子机构，三司在皇城的太阳之下，是太宗皇帝的眼，耳，手。</p>

而“监察司”，更像是城墙下的倒影。</p>

是太子与残旧势力扳手腕的最大支撑点，如今的朝野之上，太子并不登上真龙皇座，故而只是替太宗陛下照看朝政，太宗陛下的“死讯”一日无法被证实，他便一日无法登上那个位子……而朝中，便总是有着最底线的那个理由。</p>

名不正，则言不顺。</p>

只要一天不坐在那个位子上，太子便无法动用所有的权力，看起来没有差别……而实际上，有着极大的差别。</p>

天壤之别。</p>

如今这座天都，是一局乱棋，太子则是唯一的执棋者，斩杀叛逆愚弟之后，驱逐李白鲸于东境千里之外，偏安一隅。</p>

这三年，天都太平，太子得了一片清净，将局势拨乱反正。</p>

太宗陛下的光芒太过耀眼，但太子在天都的地底制造出“监察司”这样的影子存在，无畏强光，没有人知道他的下一步棋会是什么。</p>

而距离“监察司”只有一步之遥的顾谦，无数次对这个“第四司”心动。</p>

只要他能够加入到“监察司”中，那么他便可以窥见大隋皇城的所有秘密。</p>

包括。</p>

太清阁的那一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