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燃眯起双眼，他不修行剑道，但是对其中玄妙，略懂一二，剑修出剑，讲究气势酝酿，有些人藏剑在鞘中，十年不出剑，养剑千日，一朝出鞘，杀人崩血。</p>

洛长生许久未出剑了。</p>

剑势已起。</p>

站在城头的沉渊君，依然是那一副神情平淡的模样。</p>

裴丫头按耐住性子，她本不是急躁的人，但如今沉渊君已经不愿意再听她说任何的一字一句，接下来的后续……要等到这一战落幕。</p>

当她的心念放在宝珠山上之时，便很难挪开。</p>

那个身材高大的妖族天才，给她极强的压迫感，冥冥之中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个人是一个很大的祸患，北境城头的约战她自然有所听闻。</p>

丫头踏上修行路，从来就不是为了争夺强弱，或者登顶某条大道。</p>

一开始，她只是想要看清楚将军府的真相。</p>

到了后来，便是为了能够长久陪伴宁奕走下去。</p>

此刻，她的心头隐约凝重起来，如果自己能够顺利从灰之地界穿梭到妖族天下，彼时计划行通，一定会遇到万般阻拦……很有可能，就会遇到这个妖修。</p>

但洛长生如果打赢。</p>

丫头眼神亮了亮。</p>

自己说服沉渊君的可能性会大上许多，北境城头士气大增，自己的计划成功率也会大大增加。</p>

她有些紧张起来，心中隐约有着期待。</p>

沉渊君的声音缓缓在裴灵素耳边响起。</p>

“有些事情的结局，其实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p>

丫头皱起眉头。</p>

她抬起头来，望向沉渊君。</p>

鬓发飞扬的男人，远眺宝珠山，轻声喃喃道：“宝珠山也好，天都也好……”</p>

他笑道：“你觉得陈懿，书院的呈书，太子会同意吗？”</p>

这不是一个疑问句。</p>

而是一个风轻云淡的，带着些许轻蔑的反问句。</p>

裴丫头有些惘然。</p>

……</p>

……</p>

宝珠山顶。</p>

东皇再度动了起来。</p>

这位体魄极其骇人的大妖，动起来竟然无声无息，像是一头黑夜之中的猛虎，罡风破裂。</p>

洛长生的身形一瞬间便被撕裂。</p>

原先站立的位置，瞬间便被一脚踩得土石飞溅。</p>

那袭白衣同样无声无息，毫无预兆，出现在宝珠山顶不远处的一个位置。</p>

东皇皱起眉头……这一次他已经切断了“因果”，但还是击不中洛长生，是对方的感知太敏锐了么？</p>

黑袍再度消失。</p>

白衣同时消失。</p>

两人的动作保持着一致，瞬间一蓬土石炸开，接着便是再度的挪移，瞬切，“嗖嗖”的破空声音，极轻又极快的迸发，这些声音原本还有间隔和停顿，到了后来，便是一蓬又一蓬土石的炸开，东皇不断瞬移，洛长生不断消失，一道又一道的虚影。</p>

而天地之间，隐约多出了一道极其骇人的威压。</p>

东皇的心头有了些许不祥之感。</p>

他抬起头来，像是感到了天地之间，多出了一道无形的剑气，但偏偏寻觅不到隐藏之处。</p>

天地为鞘。</p>

剑气牺身。</p>

剑修出剑之前，会酝酿剑势……而洛长生的这一剑，已经酝酿了很久。</p>

东皇在灰之地界有过几次出手，大隋这边收集到了足够多的情报，姜玉虚大真人，还有羌山老祖宗都帮忙推演，将这位妖族天才的修行之术推演的清清楚楚。</p>

在东境大泽，与宁奕见面之时。</p>

洛长生便曾说过。</p>

东皇有着举世无双的体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