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渊君却笑了。</p>

他也没有否认。</p>

沉渊君道：“我杀不了你，也不需要杀你。”</p>

火凤的速度比白长灯要快，自己的那缕剑气，如钓线一般坠入天凰翼锋刃之中，只要火凤还有追杀宁奕的念头，那么他便可以赶在对方面前拦住这缕杀念。</p>

从头到尾……他要做的，就不是杀死火凤。</p>

红袍翻飞，火凤沉默了片刻，他摇头道：“会有其他人来杀你。”</p>

“他们做得到么？”沉渊君单手按住古刀，他问出这句话后，轻柔笑道：“你不行，他们也不行。”</p>

这句话的意思……很明确。</p>

他可以逃。</p>

火凤追得上，但杀不死。</p>

妖族的其他大能，追不上，也杀不死。</p>

火凤微微一怔。</p>

他忽然笑了。</p>

看着眼前的沉渊君，火凤心中忽然生出了一个古怪的念头。</p>

像沉渊君这样的人，不应该死在灰之地界。</p>

原先他还有些担心……但现在，他不再担心了。</p>

哪怕妖族的那些大能布下了层层杀局，沉渊君也绝不会出事。</p>

两人站在荒芜的大地之上，远方是层层叠叠的高山，翻飞的乌云，灰之地界一片昏暗，沙石翻滚。</p>

“你还有很多秘术没有施展。譬如在凤鸣山杀死白海妖圣的那一杀……”火凤看着眼前金色大氅缓慢燃烧的男人，“或者逼迫白长灯燃烧神念遁逃的秘术，再或者你没有动用的某张底牌……为什么不用？”</p>

“杀不死你，用也没用。”沉渊君看着这只凤凰，他平静道：“你已有了防备……而且，你可以逃。”</p>

是的。</p>

眼前男人说的一点也不错。</p>

火凤在遇到沉渊君的第一刹起，就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成就涅槃之后，他便清楚地认知到了这个境界的不同之处。</p>

难杀，极其难杀。</p>

想要杀死一位妖圣，除非是完全实力的碾压。</p>

要么就是极其快速极其迅猛的大杀招，让人避无可避，躲无可躲。</p>

北妖域的白海妖圣，陨落在凤鸣山。</p>

这件事情给所有想要袭杀沉渊君的人，狠狠敲了一记警钟……这个出身北境长城的人类，与当初的裴旻一样，具备击杀妖圣的杀伐之术。</p>

火凤已经准备好了，如果沉渊君动用所谓的杀术。</p>

他绝不硬接。</p>

直接掠行离开。</p>

天凰翼被沉渊君种下了飞剑的神念，但他破开虚空，掠行回到南妖域，如果沉渊君敢跟过来，那么便是十死无生。</p>

灰之地界，沉渊君还有兜转斡旋的施展空间。</p>

如果赴身妖族天下，那么便是必死无疑。</p>

火凤忽然皱起眉头。</p>

他望向某个方向，一道古老的，沉闷的，巨大的钟声，在远天响起。</p>

那个方向。</p>

是已经被沉渊君踏破的凤鸣山。(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