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自己师兄都不可能……</p>

千觞君瞳孔收缩起来。</p>

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p>

因为他的脑海里，缓缓浮现了一道身影。</p>

他望向身旁，那个披着金色大氅的高大男人，正在这个时刻，沉渊君伸出一只手来，那缕在虚空之中燃烧缭绕的赤红凰火，随其伸手动作，倏忽一声飞掠而来，被他拘入掌心，没有实态的火焰，反而像是水珠一般，悬停在沉渊君手掌上空。</p>

沉渊君凝视着那缕火焰，他五根手指屈起，指尖轻轻揉搓，凰焰破碎，虚炎绽放，被沉渊君牢牢握入掌心内。</p>

金色大氅抛飞，落定。</p>

男人平静地感受着这股凰焰内掺杂的东西……神念，魂火，还有情绪。</p>

“他在……害怕。”沉渊君喃喃开口，“害怕什么？”</p>

这个问题的答案……隐约指向了小衍山界的方向。</p>

沉渊君的神情顿时阴沉下来，他一只手搭在千觞君肩头，道：“我送你回去，让铁骑不要反攻，直接回归北境长城……另外，通知圣山，让所有剑修，撤离天海楼地界。”</p>

……</p>

……</p>

宁奕捏碎了那滴大鹏鸟始祖的鲜血，他单手握着长剑，一个人孤独站在穹顶。</p>

往身下看去，浩袤的战场，滚滚的铁骑，都在向着这片地界靠拢，这些铁骑已经脱离了最危险的地带……而妖族的兽潮，在声势攀升的反攻之下，开始溃败。</p>

天海楼领域，是这片灰界战场最后的壁垒。</p>

东妖域的大修行者，镇守着这片天海楼的几大关口，但这场战争的天平……已经开始了倾斜，从什么时候开始的？</p>

宁奕有些惘然。</p>

他的耳旁，风声呼啸，雷鸣炸响，隐约之间，听到了有人声嘶力竭，高声呼喊着自己的名字。</p>

“宁奕！”</p>

那不是呼唤，不是喊自己去注视，而是一种情绪上积淀已久的爆发。</p>

一种宣泄。</p>

“蜀山！！”</p>

在这片地界，已经有太多的人死去……死在妖族的手上，死在东妖域，龙皇殿那些天才的手里，在这里，大隋的诸座圣山得以真正放弃所有的成见，因为大家在灰之地界都是盟友，是绝对一心的齐力者，是可以互相依靠，让出后背的同袍。</p>

而如此多的牺牲，如此多的死亡……让这片大地的每一寸土地都沾染鲜血，赤土之上，很久没有迎来像今日这般畅快的胜利。</p>

东皇在宝珠山打赢洛长生的那一日。</p>

北境的精气神，都快被打垮。</p>